“放開?”百裏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麵容猙獰的映在閃電下,如同鬼魅,“做夢吧你馮思璿,我會讓你感受一下被撕裂是什麼滋味!”
雨珠從陰沉的天空中砸下來濕透了咖啡館的落地窗,將那窗子內糾纏的男女幻化出無數個破碎的鏡像,然後冰冷的雨水洗刷了一切,留的不過是片濕漉漉幹幹淨淨的空氣,彌漫著與死亡完全相同的潮腐氣息。
舒安問秦慕笙,“阿笙,下雨了嗎?”
他側臉將她往懷裏抱了抱,低沉的聲音很暖和,“是,下雨了。”
舒安,你很久都沒有看到雨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雨中的世界是怎樣的了,是嗎?
“阿笙你說,百裏南會怎麼對馮思璿?”她在他懷裏輕聲問,細弱的聲音有些脆弱。
她們在外麵談話的時候,她聽到過似乎包房有玻璃器皿破碎的聲音。那時候秦慕笙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她的掌心,她便明白了。
沉默片刻,秦慕笙回答,“無論怎樣,那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吻了吻舒安的額頭,安慰她,“好了舒安,高興點兒,一會兒才能吃得下呀!”
回到病房洗完澡,在第二天舒安就要啟程去美國,所以秦慕笙又親自清點她的東西。裏麵還有些他給囡囡的禮物,悉數放在舒安的行李箱裏。
“阿笙,你反正要去見囡囡,怎麼不親自給她?”舒安望著他的方向問。
秦慕笙手中一頓,放下東西回到舒安身邊擁著她,“送你到達療養院以後我就要走,怕是時間來不及。”
“連見女兒的時間都沒有?”舒安蹙著眉端問他,繼而終是忍不住問出來,“是不是,這邊的事情確實很難辦?”
秦慕笙替她把額前的劉海兒扶到耳後,吻著她的額頭輕聲道,“別擔心,我會把事情處理妥當。”
“好!”舒安朝著他露出天真的笑容。她知道秦慕笙說這些並非真的能夠處理妥當,而是單純的不想她擔心。
想想百裏家何其根深蒂固,想要一次性扳倒又有多難?何況還有個精明如斯的百裏南,他們之間今天打了一場仗,舒安隻隱約聽出秦慕笙套出點兒事情,可也明白百裏南把他們的情況也摸了摸,這次談話,秦慕笙沒有輸也沒有贏。這天下,舒安想不出除了百裏南還有誰能和秦慕笙打個平手。
自然,事後她自會知道她身邊就有那麼一個人,可這時候她還不曾見過甚至不曾聽說。
想到百裏南的話,舒安有些遲疑著對繼續回去收拾東西的秦慕笙開口。
“阿笙?”
“嗯?”他及時回應她,不疑有他。
聽到他這樣單純的回應,舒安心裏突然有點兒愧疚,這想法耽誤了片刻的時間,秦慕笙已經把目光轉向她。見她心事重重小臉兒繃著坐在床上,模樣裏透著幾分愛上,便幹脆放棄繼續清點東西坐回她身邊,俯身捧起她的小臉兒笑問,“怎麼了我的小丫頭,說說?”
“阿笙!”舒安正經的抬起頭,氣他像哄小孩子似的對自己。
秦慕笙笑著坐下,抱著她問,“說吧夫人,相公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舒安撲哧笑出來,拉住他的手抬頭小心的問,“阿笙,爺爺搜集的證據,它,它真的是燒了,不是在你手裏?”
秦慕笙眸色霎時一沉一轉,笑道,“舒安,你想想叔叔的為人原則,他連俞家的事情都不許你參與進去,會把這麼複雜的東西一直留著給你嗎?他確實已經燒掉了,而且這話是他明確告訴我的。”
“可是,可是滕紹……”舒安支支吾吾,若非有滕紹頭天和秦慕笙說過“東西”,她也不會想那麼多。
“兩碼事。”秦慕笙肯定,笑道,“我們是想利用這次即將換屆將百裏家的事情捅出去,所以才讓滕紹在京裏搜集了些證據。這些證據很重要,比俞家的更重要,對百裏家也是個重大打擊,當然為了滕紹活動方便,我們就說這是你爺爺留下的那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