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午夜,四周靜悄悄的,喧囂了一天的酒樓,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睡熟了吧,不!有一個人沒有睡,那就是我,今天,師傅肯定還會行動,我有絕對的把握。
我的師傅是個奇怪的人,一個烹調技術出眾的人,擁有了國家特級廚師證,再加上那手到哪都能帶來客滿的金牌菜,這樣的師傅卻經常地被老板當成菜炒了!
有人問他是不是行為不端,現在有些廚師色迷迷的,經常和服務員勾三搭四的。不過我跟了他三年多了,絕對可以證實,他沒有這方麵的缺點,就是炒掉他的幾個老板,也說不出他有什麼具體毛病。
於是師傅帶著我,又扛起他那口大鐵鍋開始流浪了,好在我也習慣了,因為我知道,憑著他的手藝,是不愁找不到飯吃的。果然,第二天下午就有飯店經理找到他,高薪聘請他來主灶。並且來請他的,還不隻是一家,這些飯店老板平時裏都知道本地有一個用“鐵鍋燉湖魚”的廚師,菜做的非常鮮美,巴不得能請到自家來。這個社會不怕沒工作,隻怕沒本事,師傅就是個有本事的人,所以不用經理來選自己,而是自己去選經理。最後他選中了一家海鮮樓,一是工資給的高,二是經理據說是我們的老鄉。
這位經理在把“鐵鍋燉湖魚”的招牌掛出去一個星期以後,就意識到自己走對了一步棋。來吃這道菜的客人,都讚不絕口,沒過幾天,又拉上朋友來品嚐。海鮮樓的生意立時興隆起來,使得旁邊一條街的餐飲業都受到了衝擊。難道這道普普通能的菜,真的有這麼神奇嗎?經理決定自己親自嚐一嚐,在一個周末,他和太太作東,把幾位管理人員請來,共同品嚐這道美味。果然名不虛傳,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桌上子其他的什麼生猛海鮮都沒怎麼動,單單把湖魚吃了個幹幹淨淨。意猶未盡,又請師傅再給大家燉上了一鍋,大快朵頤,連平時最挑剔的老板娘都豎起了大拇指。從那以後,師傅每天都得多做幾條湖魚,因為我們的經理幾乎每餐都要吃上幾口,按他的話說是百吃不厭。
我們的經理又驚又喜,喜的是果然是難得的美味,驚的是如果師傅被別人挖走,自己的生意馬上就會受到影響。經理這人的疑心挺重的,有幾個老鄉來找我搭話,他都要細細盤問,生怕附近幾家酒樓派人來挖牆角的。
那天下午,經理把我單獨叫進了辦公室,先過問了我一些家庭情況,然後又問我跟師傅學得怎麼樣了。我說,師傅的手藝我都學差不多了,就是那道湖魚做不好。
經理說,這是你師傅在隱瞞著絕活,沒有盡心教。
我嘴上說不能吧,師傅對我挺好的,心裏卻在懷疑。
經理拿出一遝鈔票來,抽出五張給我:“這點錢你先寄回家去,聽說你母親身體不好,如果你能把你師傅的湖魚秘方學到手,我再送你十倍的錢。”
我猶豫著,這樣太對不起師傅了。等到經理把價錢開到了二十倍,我從此就有了一項任務,專門來觀察師傅的一舉一動。看他究竟往湖魚裏麵,放了什麼特殊作料,有沒有暗地裏操作的跡象。
一個月以後,我找經理彙報,師傅做菜和其他廚師沒什麼兩樣,所用作料都是飯店的東西。經理犯了嘀咕:“沒什麼兩樣?那別人怎麼做不出來這樣的味道呢?你沒看附近那幾家酒樓,一個個也打出‘鐵鍋燉湖魚’的招牌,可去吃的人都說連你師傅的一半都不如呢。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