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南荒都是如此。
“你的錯?”
女子聞言先是一愣,畢竟他們都有一顆不弱於人的心,自然相互了解,她像是讀懂了話外音。“與你有關?”
但,卻沒人回答她,隻因暮東流已經不見了。
風雪驟起,來的快,散的更快,快的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更讓很多人震驚,比如,一些南荒的絕世高手,但,他們也沒有發現這一切驚變的源頭。
雪散了,但,有一片山穀的雪沒散,就那麼永恒飄著,孤寂,落寞,隻因雪之外,是紅彤彤的太陽,因為雪不屬於這個季節,所以它孤寂,落寞。
而雪中,則是插著一把刀,刀的旁邊,坐著一個人。
小花站在山穀之外很是焦急,它想進去,但那風雪卻好像多了一層無形的屏障,而它焦急的原因,是因為那雪乃是暮東流悲意所化,那股悲意比之刀意更加鋒芒,而且,正落在暮東流身上,落在他的心裏。
而那坐著的人,已是不停的在嘔血,他的心更在流血,便是天泣也是如此,二者同根同源,可以說它是另一個暮東流,它亦在流血,自刀身之上,不停滲出血來,就像是人一樣。
風是他的怒,雪是他的悲,他怒的是自己不爭,怒的是自己無用,而悲的,卻是有太多了。
穀內,什麼都沒了,隻有那一人一刀,像是寒冰煉獄,自我受刑。
小花就守在外麵,日夜不停。
暮東流見過很多人,他們的心,暮東流並不明白,但他自己的心,他很明白。
他當年修行的初衷,是為了得到,但現在,是為了不失去,隻因身不由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道盡千萬般。
日升月落,月升日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一天,可能十天,可能一百天。
暮東流那一直枯坐的身影這才有了動作,山穀外的小花嗖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跑了過去。“哼哼……”
雪散了。
暮東流抬起了眼目,因為,山穀之中,忽然裂開了一道空間通道。
無數的嘈雜之聲自另一頭傳來,那是蕭晨,他渾身浴血的自那一頭穿行了過來,懷裏抱著重傷昏迷的珂珂,身旁更是跟著重傷的小倔龍,剛走沒幾步便倒在了地上,小花急忙跑了過去。
“哼,不管你跑到天上地下,今天你必死,這小畜生也必死。”
一聲冷酷殺意恨意交織的惡毒之語最為清晰的落了過來。
那空間通道本隻是一次性的,但,卻沒有消失,隻因暮東流不想讓它消失。
他看了眼那一人兩獸的傷勢,麵容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樂,隨手渡過去三道生機,這才看向那另一頭。
“咳咳……”
咳嗽之下,一縷殷紅的血順著口角滴落。
而那邊,隻見一群高手淩空而立,氣息各不相同,顯然並不是屬於一個勢力,他們正欲過來,但是,在暮東流這道目光之下,所有人,隻覺天地驟轉,再定神,竟是被其一個目光生生攝到了這處山穀之中。
在他們驚駭欲絕中。
“你們,不該傷了他們,更不該打擾我。”暮東流任由口角血液滴落,落到地上,生出了一朵灰色的蓮。
“自刑。”
依舊是平靜的話語。
然,那些人,卻是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各自拿起了手中的兵器,像是沒有了意識,竟是自己割著自己的肉,有的甚至是把自己的心掏了出來。
空間通道並未關閉,這一幕,很多觀戰的人,都看得遍體發寒,靈魂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