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新年將至畫廊收到高雄市文化中心至美軒的邀請函,邀請大偉參加“新春賀喜兩地創作聯展”。剛好有幾幅新創作的油畫,讓陳助理把畫和相關的資料一起寄過去。
在洛城和大偉最親近的除了畫廊員工,就是這幾個朋友,他們是“朝宗藝術家俱樂部”和“蒙寐之初”餐廳的股東。這個俱樂部是初出茅廬的藝術家的聚集地,是東方文化的孵化器和避風港。人們在這裏暢所欲言,宣泄釋放壓力引來廣泛關注和激發自身能量,談興大發處天南地北、人生百態、書法詩詞、茶具香器,不知時間飛逝,沉湎其中怡情養性。
老色打電話邀大偉到“蒙寐之初”聚聚,哥幾個都知道大偉的脾氣,春節不接電話不讓人拜年,更不許他們來紫薇軒。孤家寡人每年春節都是他最難過的時候,怕大夥來時熱鬧,離開後又剩下獨自一人,家中愈發淒苦冷清。最要好的老色是他們的開心果,保有一顆難能可貴的童心,聚會暖場他最拿手,有他在什麼時候都不會冷清。他的姓很少見,應該發音“shai”,有時需要登記人家問他姓什麼,他說:“色”,看對方難為情地問:“那個色?”他就色眯眯地看著人家說:“就是色情的色那個色。”總是引得兄弟們哄堂大笑。
畫展開幕當天黃彌生先生來電話說大偉的“海之印象”已經被人買走。
這個購買“海之印象”油畫的富商就是台灣的富商巨賈戚辰熹,從年輕時起便是叱吒風雲說一不二的角色,風雲聚會處占盡天時地利。至美軒的館主黃彌生和他是朋友,邀請他參加畫展開幕式。他也樂的和藝術家交往可以沾染些藝術氣息,讓自己更像個儒商。開展之後的黃彌生陪著他看畫,戚辰熹在“海之印象”前停住腳步仔細端詳。黃彌生問他:“你喜歡這幅畫?”他看著上麵的備注問:“王大偉是誰?”他把了解到的王大偉的情況如實相告。“這幅畫我買了”黃先生感慨的說:“多幾位你這樣的儒商關注藝術品市場,台灣就有希望了。”
回到台北陽明山位於七星山的別墅觀瀾堂,讓人把畫包裝打開,問管家:“思琦在不在?”
管家說:“應該在,沒見出去,我去叫她。”
戚辰熹以為得了寶貝女兒一定喜歡。在樓下喊:“思琦,思琦。”思琦可能在睡覺或許根本不想理他,直到管家敲門,她才磨磨蹭蹭的下樓,抱怨老爹說:“爹地,你煩不煩,這都幾點了?”
他溺愛著寶貝女兒,拉著思琦的手來到畫前,“看看像不像你?”
思琦大吃一驚,心中暗想這不是那一天在暹羅灣海邊與那個畫家像遇的場景嗎?告訴爹地說:“不是像我,根本就是我。”若有所思補充說“也可能根本不是我,或許他把我假想成他過去的女朋友,他還為她自殺過。”然後把在泰國的經曆原原本本告訴爹地。
思琦的婚姻大事到現在還沒著落,戚老爹比女兒還著急,好容易有個讓女兒動心的男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他連忙問:“這個王大偉多大?家裏什麼情況?”
思琦苦笑著搖搖頭回答“不知道。”
戚辰熹忍不住開導教育女兒,“你這個傻丫頭,對他是不是有些動心?每一個執著的人生都蘊涵著一次thejustright的機遇,戚家的人從來都是命運的主宰者,應該去發現並抓住這種天賜良機。”思琦心裏哼哼著不以為然:說的簡單你幹嘛不管哥哥?
他看思琦不言語,以為自己的話已經打動這個瘋丫頭,又交代道:“喜歡就要盯緊了直到抓在你手裏,這條大魚既然把你畫的這麼美,想來對你也有點意思。”
思琦無可奈何的搖頭,“這個人讓人捉摸不透,我也試探過,好像對我沒什麼想法。”
他想了想說:“現在兩岸三地開放,請他來台灣看看找點生意一起做合作開個畫廊什麼的,隻要有接觸就有機會事情就好辦了,到時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思琦在她爹地臉上狠親一下嗲嗲的說“爹地,好愛你哦。”張著雙臂踩著華爾茲的舞步,旋轉著旋轉著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馬上給黃彌生打電話,“黃兄,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小女看到那副畫非常喜歡。我非常賞識王先生的才華,你看能不能請王先生來台灣旅遊觀光考察,費用我全包,希望可以結識他,利用現在難得的三通良機共謀發展,若事成必有重謝。”
大偉不願意和商賈打交道,黃先生一連聲稱讚戚先生了得,說是他的故交為人慷慨豪爽講義氣,赴台全部費用他願意出,隻為結識大名鼎鼎的王先生。大偉心想還真會給我戴高帽,我自己能不知道自己幾兩幾錢,眼下正發愁春節不知如何過,去台灣散散心也好。安排好相關的事宜,帶著陳助理飛高雄小港國際機場。
在國賓飯店的接風宴上見到黃彌生及幾個同行,大家暢所欲言,宴會開始前那個買家風風火火趕到。大偉看他西裝筆挺做工考究,精明圓滑世故目光犀利。宴會氣氛熱烈聊天聊到大偉昏昏欲睡,發現台灣人比內地人更關心政治。散席後,戚先生拉著他們去按摩泡腳,而後去蓮池潭陸羽茶室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