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鴻見著沐挽裳一臉的驚詫,今天就看在孫子的份上,爽快的答應了。
“好!”
季懷明攙扶著軒轅鴻坐在檀香木椅之上,軒轅罔極取了黑豆浸膏,一點點細致的塗抹在軒轅鴻銀色的發絲之上,父皇才五十一歲,便蒼老的如此模樣。他的心裏麵隱隱酸楚,卻是掩蓋的極好。
軒轅鴻沒有言語,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皇上,能夠親自來承恩殿,為他染發,這也是他的極限了吧!
沐挽裳站在兩人的身邊,理解兩人心中各自複雜的情緒,哪怕是讓父子間片刻的和解,怕是也沒有遺憾了。
是父皇不肯原諒他,兩父子一直僵持著。
父皇時日無多,在父皇還認得這個不孝子之前,他不想留下遺憾,這也是沐挽裳一直遵守的孝道。
軒轅罔極承認,沐挽裳是個孝順兒媳,為了他的宏圖大業,注定他不會是一個孝順的兒子。
“父皇的頭發染黑了,年輕了二十歲。皇上的手藝也很好。”沐挽裳誇讚道。
軒轅鴻卻道:“這算什麼?當年父皇還為你們的母妃束發髻,點絳唇,畫峨眉。”
這本不該從他一個公公手中說出口的,以軒轅罔極的性子,他所表達愛的方式隻有強取豪奪。
像西林衍這樣的女子,吃軟不吃硬,愈是逼迫便會愈恨她。
兩人都是玲瓏通透之人,自然是聽明白了軒轅鴻口中的話。
沐挽裳尷尬一笑,讓軒轅罔極為她畫眉點絳唇,那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父皇,不如明天衍兒為您梳妝,定恢複父皇往日神采。”
“皇上為朕染發,衍兒為朕梳妝,即便明天死了,朕也無憾了。”
從承恩殿出來,沐挽裳的心情依然沉重,兩人坐在鑾駕上一路前行,前麵就是禦景亭。
“皇上,臣妾心情煩悶,想要下去走走。皇上若是有要事,就先回禦書房吧!”
軒轅罔極自然清楚,她是因為見到父皇得病才會煩悶,生死本就無常,每個人都要經曆的。
“朕,陪你下去走走吧!”
軒轅罔極下了鑾駕,主動上前牽住沐挽裳的手,“小心些。”
沐挽裳沒有那般嬌弱,“不用,臣妾自己可以走。”
軒轅罔極見沐挽裳推脫,父皇都看得出,她是吃軟不吃硬。
“朕還要謝謝你,若是沒有你,父皇他還在恨朕。”
這樣的話是很少從軒轅罔極的口中說出,當然他隻會對她說出口。
“是臣妾要謝謝皇上,能夠去看皇上。”
“難道父皇沒有說,其實那夜朕已經去過一次,隻是被父皇趕了出來。”
沐挽裳停下了腳步,很是怪異的神情看著他,緊緊盯著那雙如幽的瞳眸,她竟是連這般丟臉的事情都當她講。
這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軒轅罔極,那般冷酷無情的人,她承認她並不了解他。
“妾身....。”
軒轅罔極見她想逃,唇已經堵住了她的唇,沐挽裳身子僵硬,卻是沒有躲,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躲。
她的腦子很亂,就像一團糨糊,有些混亂,她是恨他的,他是孩子的父親。
她想逃的,想要脫離他的掌控,想要....自由。
可是她的身子卻是沒有動,腳下像生了根一般,穩穩的站在原地。
腦中天人交戰,很是混亂,告誡自己心裏是恨他的。她沒有移情別戀, 她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不是。
究竟是怎麼了?一定是中了他的圈套,一定是。
良久,軒轅罔極鬆開那綿長的一吻,見沐挽裳沒有躲,那眸中的迷茫與掙紮,這一切都說明她的心在動搖。
唇角的笑意亦如晴空一般晴朗,就知道她逃不出他的掌控,江山都可以操控,更何況是一個女人的心。
將她抱上鑾駕,“起駕,鳳儀宮。”
卻沒有見到遠處,文臻的鑾駕就停在不遠處,她是來向太上皇請安,並且告知宴會的流程,畢竟壽宴是她一手操辦。
沒想到她辛辛苦苦的安排太上皇的壽宴,兩個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卿卿我我。
看著軒轅罔極的鑾駕漸漸走遠,想著軒轅罔極每日每夜住在鳳儀宮,心裏麵卻是想著別的女人。
“薑嬤嬤,宣樂坊司的人,就說本宮要改曲目。”
“娘娘, 還有兩天就是太上皇的生辰。臨時改曲目,怕是來不及了。”
“本宮不管,賢妃怕是已經忘了她是如何留在宮中,本宮不得不提醒她。”
她還有很重要的一步棋沒有走,沐挽裳就讓你快活幾日,本宮定會拿走你所擁有的一切,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