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已經到了上朝的時辰,皇上宿醉根本就沒有起來。
眾朝臣議政殿內等了半晌,許久沒有見皇上上朝,昨日是太後逼著皇上上朝,今日更是沒有音訊。
眾朝臣推舉崔尚勇前去康寧殿皇上的寢宮,打探消息。
沐挽歌叫了幾次無果,索性也不叫醒他,李舸越是為了一個女人如此,那些朝臣便會將所有的怨怒都遷怒到姐姐身上。
崔尚勇來到康寧殿,見到沐挽歌,雙手置於額前匍匐在地,“中殿娘娘,老臣前來是想了解,皇上因何不上早朝。”
沐挽歌一臉的幽怨,“皇上為情所困,喝醉了酒,如今還未醒來。”
崔尚勇眉頭緊蹙,“如今該如何是好?皇上不能夠總是這樣不理朝政。”
“是啊,再這樣下去,不是一件好事。待皇上酒醒了,本宮會勸勸皇上,崔大人與幾位首輔大人就辛勞一些。”
勸走崔尚勇,不用她前去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太後殿。
“絳珠,你先不用忙,帶兩個婢女去慶雲宮。記得本宮讓你說的話,一定要讓她知道。”
絳珠雙手置於額前,躬身叩拜,“娘娘吩咐的事情,珠兒絕對不會怠慢。”
在新羅,隻要進入後宮的女子,上至皇後下至宮女,都會視為皇上的女人,一生不可以嫁人。
新羅很重視女子的貞潔,像沐挽裳這樣嫁過人的女子是沒有資格留在後宮的。
絳珠身為中殿的貼身婢女,自然對沐挽裳有些敵意,尤其是見過皇上與皇後之間的爭吵。
皇上超然脫俗,溫文爾雅,新羅國第一美男子,是後宮女子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
與中殿娘娘也是恩愛非常讓人羨慕,自從沐挽裳到來,一切都變了,皇上昨夜喝的爛醉如泥,以至於不上早朝。
沐挽裳昨夜很晚方才和衣而眠,她並沒有認床的習慣,卻是睡不慣新羅的暖炕。
見外麵天亮了,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見著包袱裏上綠下粉的新羅宮裝,她向來不喜歡太過豔麗的顏色, 尤其紅綠相間的顏色。
於是選了一件上白下紫色的素色宮衣,係上胸前的緞帶。
聽到殿外有響動,“何人?”
“夫人, 娘娘命珠兒送兩名婢女前來。”沐挽裳嫁過人,在新羅被稱為夫人也是正常。
沐挽裳將木門拉開,見門外兩名十二三歲的婢女站在門口。
沐挽裳衝著絳珠道:“謝謝皇後,我一個人習慣了,可以一個人打理。”
“這是中殿娘娘吩咐的,娘娘本想親自來的,如今在殿中傷心難過,哭了一整夜,眼睛都哭紅了,不方便見客。”
“妹妹,不,中殿娘娘為何哭泣?”
“是皇上昨夜心中不痛快,喝了許多酒,珠兒從未見到過皇上那般爛醉,不但推了娘娘,害的娘娘動了胎氣,還說娘娘和腹中的皇子是多餘的。”
昨夜李舸來說,在門外說了許多,不知道他何時離開的。
李舸怎麼會如此對妹妹,即便心中不痛快也不夠拿女人和孩子撒氣,豈是堂堂男子所為。
“快帶我去見中殿娘娘。”
沐挽歌就是要將沐挽裳引到康寧殿,沐挽裳直接奔著正殿而去,見沐挽歌眼眸泛紅卻是哭了。
看著榻上爛醉的李舸,依然沒有醒來,“聽珠兒說,妹妹受了委屈。”
沐挽歌撐起笨重的身子,靠向沐挽裳,沐挽裳伸手將她抱住,“姐姐,挽歌受些委屈無所謂,可是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皇上討厭我腹中的這孩子。”
沐挽裳見她哭得傷心,出言安慰道:“妹妹多心了,這世上哪有父親討厭孩子的,皇上他是喝醉了,酒後之言何必當真。”
“隻怕皇上是酒後吐真言,說的都是心裏話。”
珠兒從旁道:“從前皇上與娘娘十分恩愛的,從來都是軟語溫存的,從未如此這般過。”
“珠兒!”珠兒的意圖很明顯,這一切因由都是沐挽裳所致,沐挽歌將珠兒喝住,不讓她說。
沐挽裳心思通透聽得出,珠兒在埋怨,若非她來皇上不會如此,她才是多餘的人。
沐挽歌見沐挽裳沉默,是聽明白了珠兒的意思,故意佯裝轉移話鋒化解尷尬。
“皇上昨日就守著姐姐不肯上朝,是太後前來才將其勸去上朝。昨夜又是喝得爛醉,朝臣早就頗多怨言,長此以往皇上會冠上昏君的罵名。”
歸根結底,症結還在自己,看著爛醉的李舸,對於權力的熱衷與軒轅罔極比起來,李舸差遠了。
即便她離開,也要將李舸這不理朝政的病給治好了。
“珠兒,端一盆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