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音聽到院中響動,是從後院的柴房發出來的,她向來不會去廚房那種地方。
聽到柴房傳來的哭聲,緩緩朝著柴房靠近,透過門扉,見著沐挽裳懷中抱著孩子,還有一具男子的屍體,竟是崔扈她是認得的。
猛然推開房門,“娘娘,發生了什麼事情?”
沐挽裳警惕的眸光看向天音,將孩子護在懷中,“不要過來!”
天音見那孩子的容貌,“是李舸的孩子?”
“天音,本宮是不會讓你們殺了這孩子的。”
天音見沐挽裳情緒激動,主人還沒有回來,她並未得到命令鏟除這孩子。
即便得了命令,此時沐挽裳的狀態,若是殺了孩子,怕是會讓主人的境遇更加堪憂。
“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娘娘過慮了。”天音主動離開。
沐挽裳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將孩子抱到房中,找了年齡相仿孩子的棉衣為孩子穿上,為孩子身上裹了厚實的被子。
可是孩子身上的熱度一直沒有消退,孩子發熱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沐挽裳將孩子裹在棉被裏,抱著孩子朝著藥泉而去,她雖然不相信任何人,楚西昭是李舸的師父,相信他不會見死不救。
楚西昭與緋衣在藥泉,孩子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最近西昭都在煉藥,緋衣照看孩子,陪著孩子在藥泉內玩耍嬉戲,這一切沐挽裳並不知曉。
聽到門口傳來響動,緋衣將孩子從藥泉內抱起,用錦被裹著。
沐挽裳抱著孩子從外麵走了進來,見緋衣抱著孩子,“緋衣,西昭在哪裏?”
“在藥房!”
孩子被裹得嚴嚴實實,緋衣並未看清棉被裏裹的是何人?以為是院子裏的孩子。
“孩子病了嗎?”
沐挽裳警惕的將孩子抱得緊緊的,朝著藥房而去,李舸正在房間內將草藥一味味的加進去藥鼎,順序絕對不能亂,稍稍馬虎,一鼎藥出來的效果便差強人意。
沐挽裳抱著孩子闖了進去,西昭手上一抖,知道這一爐藥怕不會成功了。
卻是沒有動怒,見沐挽裳抱著東西,像是一個孩子,可是院子裏貌似沒有這般大的孩子。
“娘娘出了什麼事情?”
沐挽裳抱著孩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道:“西昭,求你救救這孩子。她是舸的孩子。他的父母都已經死了,這是舸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了。”
“娘娘,你快起來。”
“不,西昭不要害這個孩子,求你了救救她。”
楚西昭上前將沐挽裳扶起,“娘娘,醫者是治病救人,西昭怎麼會殺人?更何況他是舸的孩子。”
沐挽裳方才小心翼翼的解開蓋在孩子頭上的薄衾,“他叫尚禹!”
楚西昭看著衾被裏發熱的孩子,“快將孩子身上的棉被去掉。”
沐挽裳將孩子從衾被中抱出來,依然不肯鬆手,楚西昭沒有問這孩子是如何來的,忙不迭為其診脈。
緋衣是聽到沐挽裳的哭聲,為孩子穿上棉衣,抱著煌兒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到沐挽裳懷中那張臉,便是意識到不妙。
主人帶著兵去了新羅,李舸的孩子卻出現在藥仙穀,難道娘娘已經知道了一切,這孩子的出現絕對會給主人與娘娘之間帶來災禍的。
楚西昭不該救這孩子的,“西昭!”
西昭收回手,沐挽裳忙不迭將孩子抱在懷裏,警惕的眸光看著楚西昭,“西昭,你答應過我不會害這孩子的。”
“娘娘放心,西昭不會害人。”
緋衣已經到了近前,“娘娘,這孩子是從哪裏抱回來的。”
沐挽裳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是崔扈拚了性命送過來的。”
既然是崔扈拚了性命,那必然是主人下了斬草除根的命令,是何人竟然沒有阻止成功。
讓孩子同娘娘見了麵,就比較麻煩了,不夠當著沐挽裳的麵除掉孩子。
隻能夠故意拖延,希望這孩子病得重些,如果是病死的,就是這孩子命短了。
沐挽裳見著緋衣眼波流轉,猜測她的意圖,“楚大夫,快救救這孩子吧!若是這孩子出了事,本宮也無顏麵去見舸與妹妹。”
悲憤的看著緋衣,“如果這孩子出了事,此生此世再不是大胤的皇後,與皇上夫妻情盡,恩斷義絕。”
楚西昭見氣氛不對,他是醫者自然是要救人的,“娘娘,先救孩子要緊。”
沐挽裳抱著孩子就是不肯鬆手,楚西昭為孩子診脈,要確定孩子為何會發熱。
“隻是受了驚嚇,加上饑寒交迫,才會發熱。娘娘放心,孩子沒有性命之憂,將孩子放在床榻上,為孩子施針,孩子就會醒過來的。”
沐挽裳還是不放心將孩子交給他,李舸和妹妹已經身亡,將唯一的孩子交給她照看,自己是禹兒唯一的親人,她不能夠讓這孩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