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啊,你也不小了,這種事都是聽家裏安排!再說人家王三看得上你也是你的福分!”這句不容置啄的話依舊在紫衣耳邊轟隆隆地遊走著。
想起當時的沉默,巧冬不禁又自嘲地勾著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慕蘭忍不住輕拍上她的肩頭,“你以前的名字叫紫衣?”
巧冬木訥地點點頭,若不是正好惠州的醉音閣新店開業,需要招募大批人員,或許她也不可能逃得過叔叔安排的婚事吧。
猶記得那日叔叔抓著她的手,瘋狂地將她往家裏拽,她不肯再回去,竭盡全力反抗著。
“紫衣!連聘禮我都收下了,你現在說不嫁?”叔叔的眼睛冒著火光,令她不住地顫抖著,這還是在醉音閣大堂內。
“叔叔,我一直說了我不嫁!”她苦苦哀求著。
“你這小蹄子!”叔叔似乎被她惹得愈加惱火,衝她低吼著,“快回去!”
兩人正拉扯著,不知何時易天出現了,將她和叔叔都請進了二樓廂房,這也使得她鬆了口氣,畢竟大庭廣眾,她也怕再丟人現眼。
爭執了半晌,最終已易天幫她付了一筆數目可觀的銀子給她叔叔而告終,她依稀記得叔叔拿著錢欣喜地甩袖而去的情景,那眼中除了錢對她甚至沒有絲毫的留念,畢竟她也是他親侄女啊!難道血脈至親也隻是如此而已嗎?
“巧冬?”身後易天的聲音將她從憤恨中拉了回來。
她隻是搖搖頭,“我叫紫衣。”
易天是見過巧冬的,記得她的長相,不過看著她如此堅持他便也不再探究下去,隻是叫她好好在這裏做事。
那段日子許是最苦的,巧冬撇了撇幹燥的唇,幽黑的瞳孔中印射著慕蘭那一張微微泛白的臉。
其實她本身對於琴技也是有些底子的,以前家中還算殷實,可是那還遠遠不夠,所以在醉音閣她便日日抽空學琴,當然那是她隻是個雜工,所以她隻能偷學,看著那些被作為重點苗子培養的女子,她的眼中隻有豔羨。
“巧冬……”慕蘭苦澀地看著她,心底也不知什麼滋味。
巧冬揚了揚嘴角,心裏酸楚難當,“夫人,當時我隻想著到了這裏看著他就好……遠遠看著就好……隻是……”
慕蘭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秦彥天,想起曾經看到巧冬偷偷張望書房被她看到過幾次,那慌張的神情,緋紅的臉頰不是春心萌動又是什麼?
巧冬緊咬著下唇,似是悔恨又似是酸苦,心中五味雜糧,隻覺得絞痛,若是她依舊遠遠看著他,也許現在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她為什麼要去招惹呢!苦歎一聲,也許人就是如此,就是貪得無厭,就是不知滿足,得到了什麼,就進而想得到更多,所以才會招致接下來的悲劇吧!
如她,就是因為這貪心,最後竟連他正眼也不瞧她,還如此粗魯地對她,這也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