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馬春送走老舅,回身趕忙買來鴉片,躺在那神像邊就是一陣吞雲吐霧,煞是享受。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迷迷忽忽中但覺得有個白衣女子走了進來。馬春問道:“你是那個?為何來我家中?”那女子一臉煞氣指著馬春怒道:“你這無賴,好沒道理,我又沒招你惹你,你卻將我抬來家中,與我同床共枕,又毀我清白,說我是你婆娘,現在老舅一走你就翻臉無情了,反問我因何來你家中?你真當我好欺負嗎?”
那馬春一聽這話,不由嚇出一身冷汗,轉頭一看床上,原本躺在自己身邊的神像竟然不見了。當下,那馬春是嚇得一跤摔到了地上。向那女子連連磕頭:“神仙奶奶,神仙奶奶,我也是沒辦法才把您給請來的,我決對沒有一絲對您不敬之意呀!神仙奶奶,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吧!”“哼!若非你和我尚有一些塵緣未了,就你這等行徑,今日我非取你性命不可。”“神仙奶奶,饒命!”馬春苦苦哀求著。
“罷了,你也莫叫我神仙奶奶了,我指給你一件事,你如依我,將你我的孽緣了結,我便放過你。”“是,是。”馬春連忙答應。“東村有一李家大戶,她家的大小姐昨日身死,明日下葬,你於明天夜裏去將那女子的屍身背回來,我附在其上,與你做個三年夫妻,以了你我之間的孽緣,我便放過你,否則,你就不用再見明日的太陽了。”“這…這…。我…。”馬春一想自己要和這不知是妖是鬼的女子做三年夫妻,不由得心下打顫,那敢答應。“哼!怎麼,你以為我是那孤魂野鬼吧!告訴你,我是閻君座下的使女,你前世是侍侯閻君的童子,所以和你有段緣分未了。否則,我才不願來人世嫁與你這鴉片鬼呢!再說,我若要害你,現在就可取你性命,又何須多加手段。”
馬春一想,這話倒也有些道理,莫非自己前世真還是個小神不成。再說如若不應,恐怕自己立時就要丟了性命。當下考慮再三,隻得應下。此時,猛聽見屋外傳來幾聲雞鳴。再一看,屋裏那還有什麼女子,隻有那神像直挺挺的立在床前。
當天夜裏,那馬春左思右想,猶疑不決,心想著不去,卻又怕那女子前來尋自己麻煩。到時,那不知是什麼鬼怪的女子,恐怕就沒昨晚那樣好說話了,自己這條性命怕是要交代在她手上。怎麼辦?逃嗎?馬春一念至此,便草草打了個包袱,準備連夜逃往外地。沒想到,馬春一走到村外,卻見前麵槐樹下站了個女人,定睛一看,正是昨晚那白衣女子。馬春心裏一涼,知道自己今晚若是不按那女子所說的去做,怕是沒法了結。當下隻好把心一橫,向著村外墳地走去。
到了墓地,馬春一陣找尋,隻見墓地裏確有一座新墳。那墓碑上端端正正寫著“李秀秀”三字。馬春心裏尋思著:定是這座新墳無疑了。便找來一把破鐵鍬,就是一陣亂挖。不多時,那墳就被他挖開,露出一口新漆的柳木棺材。馬春撬開棺材,隻見裏麵有一女屍,那女屍可能是新死的緣故,容貌竟和活人一般無二。在那棺材裏還有許多金銀陪葬品。馬春,就將那些事物打了個包袱,再將女屍扛在肩頭,就是一路狂奔回家。
一到家中,馬春將女屍往自己的那張破床上一放,坐在地上就是一陣大喘氣。不多時,那窗外的月光直直照在那女屍身上。但見那女屍竟然歎了一口氣,幽幽轉醒。馬春嚇得連忙跪在那女屍前麵:“女菩薩,女菩薩,我可是全照您說的辦了,您放過我吧。”那女屍坐在床前,看了一眼馬春道:“莫亂叫,菩薩企是我等所能亂用的稱號。以後,我便是你婆娘了,你放心,我現在雖是鬼仙的記憶,卻已然是活人的身體。隻是我這相貌在此處是不能長住了。還好,你拿了棺中的金銀,我們尋個無人認識的去處,做點小本生意,平淡過日。以了卻你我間這段未了的孽緣。”
當下,兩人便收拾一番離開了泉州。來到這漳州平和開了這間“安溪茶館”,馬春也把鴉片煙癮戒掉了。夫妻兩將這段前塵往事埋在心裏,對誰也不敢吐露一星半點的風聲。這兩年來,兩口子買賣茶葉,低調做人,小日子過得倒也還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