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要瞎說吧,管誰遭雷劈咱看著也不好看。
王兵,我知道你這人心善,不過這是天理,你就等著瞧。我說的話會靈驗的。辛語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王兵身上的汗浸濕了辛語大半個身體。
王兵,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怎麼出汗了?
家裏的暖氣有點熱,你別說這陣子忙得沒功夫來家睡,這還真就有點不太習慣了,睡吧。王老大想讓老婆止住這個話題,再說下去還真怕露了餡。
哎,王兵,你說我該不該幫她?我看咱幫幫她,人在難時需要幫一把,行好得好麼,何況她是對咱有恩的人,咱還欠著人家一份情呢。
王兵心裏正在思想怎麼樣來收這個場,怎麼樣來補救自己的良心,他沒有回話。
我看你也該幫幫他,她既然不知道你是誰,你就做一個無名英雄吧。再有去鬧事的你出出麵,隻要出了一次麵,誰還敢再找她的麻煩?
試試看吧,時候不早了睡吧。王兵把辛語攬在懷裏,輕輕地撫摸著她散亂在自己頸項上的青絲和她光滑的肌膚。在丈夫的愛撫下辛語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撫慰著甜睡的辛語,王老大的心裏真象打翻了調料瓶甜酸苦辣鹹五味俱全。直攪和得他的心裏不是個滋味,怎麼會是她呢?我怎麼能這樣地對待她呢?
多少年過去了,王兵的心裏一直是非常感謝這位好心的大姐,可並不知她姓啥叫啥。因為當年那信寫得是辛語的地址,落款也隻寫了大姐兩個字。到他們結婚時工作組早已撤出了村。李麗調換了工作崗位與辛語也斷了來往。沒想到三十年後出來作對的竟然是她,天意呀。想到這裏王老大的心裏一陣發慌,像揣了幾隻小兔子一樣一個勁地直蹦達。天意呀,我王老大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當初誰不說我的老婆漂亮?誰不誇我的老婆能幹又賢惠?如今怎麼有錢了盡想些歪點子,你王老大有錢怎麼了?還是你自己的本事嗎?不是人家娘家幫你還不得窮一輩子?就該讓你象窯主那樣遭雷劈。王老大全身的震顫在一陣陣地加重,全身的冷汗一茬接著一茬還在流個不停。可不是嗎,還是老婆說得有理。歪心眼的人難能得好,欺負李麗真是傷天害理。我王老大這怎麼就昏了腦袋欺負到她的頭上了呢?怎麼就鬼使神差暗戀上了她孫小惠呢?辛語今天的這些話是真的不知情,還是給我設的迷宮?我怎麼才能弄得清呢?要是她知道了事情的真象,我又該向人家父親和叔叔怎麼交待?在辛語跟前,在孩子麵前把臉放到哪裏?不對,不對,我自己的老婆知道底細,她沒那麼多的心眼。恐怕是李麗的點子吧?老婆去李麗飾品店是偶然的相遇還是李麗的有心安排呢?那本《土窯》是送辛語還是特意讓她來教育我轉化我的呢?李麗真地不知道欺負他的人就是她朋友辛語的老公嗎?還是知道了為了我們的家庭和睦而沒有說?小店裏誰在一次又一次的鬧事、找碴、難道老婆真地是不知情嗎?不,絕對不是,是李麗為我布下的迷宮,這迷宮我該怎麼走出來?要不要老婆來指點迷陣呢?這一夜,王老大沒有入睡,他隻是把老婆擁在懷裏親吻著、撫摸著,他想把這些年來欠她的全都還給她。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才這麼幾天沒回家就至於這個樣?當你還是年輕嗎?這都快五十的人了,還那樣沒點正型兒。
那哪是,我是被你給我念的那《土窯》感動了,一夜都沒睡,越想越覺得書中說得很有道理。這是對你的一份獎勵,對你的一點點兒回報。你知道了嗎?不知道,你不懂,你這些年隻知道壘你的長城,哪懂這些?說了也白說。你的心思不在這上邊。
去你的,我多少日子都沒壘了,不是在幫李麗看店嗎。你也別說我不顧家,我也是看李麗可憐。王兵,咱就幫她一把吧。
是,是要幫,這事咱倆想到一起了。反正咱家也沒多少事,你就靠上吧,你給她打個電話叫她們回來過年吧,別上貨了。今天我就給我一個北京的戰友打電話讓他給發一批衣服來趕在年前賣出去,幫她湊湊學費。別讓她東跑西顛的,不會有人再找她的麻煩了,讓她們趕快回來過年吧。我們真地要一輩子感謝她呀,是她挽救了我們的婚姻、挽救了我們的家庭啊,
王兵,你在說些什麼?
說什麼?難道不是嗎?快三十年了,我們也該報答了。
辛語越想越覺得這裏麵有道道,為什麼一提起李麗飾品店的事王兵的情緒是這樣地異常?為什麼王兵要說讓她們回來過年吧,難道這裏麵還有他人?為什麼又說不會再有人鬧事了,難道這鬧事的人他知道是誰?或者說根本就不是別人而是他?李麗為什麼送書?難道還是為了他?辛語越想越覺得有些後怕,她決定今天就打電話讓李麗回來,為她指點迷陣,幫她早日走出這個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