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夕猛地轉過腦袋看慕修遠,腮幫撞到慕修遠的下巴,痛得她皺眉、眼睛泛水光,模糊在她腦袋裏的影像也瞬間不見了,整個腦袋懵懵的,隻剩了碰撞後的疼意。
沈夕夕捂著腮幫子,看向臉上半點痛色都沒有的慕修遠,“不都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嗎?你怎麼不痛?”
慕修遠唇角邊浮起淺淺痕跡,“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你想吃什麼?”
察覺到慕修遠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沒有了力道,沈夕夕倏地起身,逃出了他的懷抱圈。
快跑到樓梯口的時候,才敢止住了腳步,回頭發脾氣:“根本不值得慶祝,從今年起,每年的今天都是我沈夕夕最倒黴的一天!”
她說完,根本不敢看慕修遠的表情,轉身就蹭蹭地跑上了樓。進到臥房,把門反鎖好,才癱軟在地上。
沈夕夕的後腦勺輕輕磕著門,氣得眼淚直流,“明明都要想起來些什麼,全被慕修遠給攪亂了。契約都簽了,我該怎麼跟韓哲說啊?該怎麼跟家裏說啊?”
身體裏那個一直想要接近慕修遠的女人,簽結婚契約後要解決的種種事情,模糊想起來卻被打斷的記憶。
困擾著沈夕夕的三件事,輪流在沈夕夕腦袋裏循環著。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無助,站起來,淚眼朦朧地摸到床邊,用被子蒙著腦袋不管不顧地大哭起來。
在沈夕夕從自己懷裏掙脫後,慕修遠的目光就跟著沈夕夕亂跑了一通。
等沈夕夕對他發完脾氣跑上樓,他也隻是無奈地勾了勾唇角。任何契約合同都有不可預測的風險和後果,這份留住沈夕夕的契約,隻是換來沈夕夕那兩句沒什麼力道的氣話,倒也沒妨礙住慕修遠的好心情。
慕修遠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腿和腳,打石膏的那隻腳應當是腫了,卡在石膏裏又癢又難受。
他一拳捶在地板上,氣極卻又無可奈何。要不是這個石膏,明天一早,他就會帶沈夕夕去領證,省得夜長夢多!
第二天早上,沈夕夕的腦袋從被子下麵探出來,眼睛腫的像聖女果一般,隻剩了一條縫。拿手機看時間的時候,看到了韓哲的未接來電。
她昨天晚上哭著睡著了,沒聽到韓哲的電話。
我昨晚睡著了,沒有聽到電話。這種解釋很說得通,韓哲根本不會懷疑她什麼。
但手機界麵顯示著通話記錄,沈夕夕隻需要一點,就能給韓哲打過去,沈夕夕的指尖和韓哲的號碼始終保持了一指甲蓋的距離,就是不敢給韓哲撥過去。
“那個野男人,那個野男人,那個野男人!”
慕修遠陰魂不散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沈夕夕耳畔,隻聽得她越來越心虛。
沈夕夕幹脆鎖了手機屏,手機扔在床頭櫃上,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氣惱地來回翻滾著。
明明是和韓哲訂婚在先,可被慕修遠強要了身子,又和他簽了契約後,再想跟韓哲聯係,她竟然真的有一種在找野男人的出格感。
沈夕夕洗好澡,頂著兩隻又紅又腫的眼睛下樓時,慕修遠正靠在沙發上開電話會議。
他見沈夕夕下樓,邊聽電話,邊指了指吧台上的早餐,示意她吃早飯。目光從沈夕夕臉上一瞥而過時,卻頓了半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