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德成中學的大門,尚君澤去了停車區,沈夕夕才鬆了一口氣,站在馬路邊攔出租車。
約莫一分鍾後,一輛國產頂端配置的紅旗車緩緩停在了她跟前,沈夕夕不由得盯著眼前的車細看了兩秒,她知道眼前的紅旗車價值不菲。
看國慶閱兵儀式視頻的時候,見國家首長坐過。
想到豪車,沈夕夕又想到了慕修遠。但慕修遠喜歡的是國外大牌的高端訂製跑車,這輛雖然需要四五百萬,但外形過於低調奢華,不是慕修遠喜歡的類型。
所以,沈夕夕很明確地知道車裏的人不會是慕修遠。她正盯著車窗猜想裏麵是誰的時候,車窗搖下來,尚君澤正單手撐在副駕駛座上探著身體看她:“表弟妹,我送你回去。”
這一聲語氣自然的“表弟妹”把沈夕夕叫的怔了幾秒,她聽慕修遠說過,尚君澤和他是表兄弟,所以尚君澤管她叫表弟妹很正常不過,可沈夕夕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她露出優雅得體的笑容,對尚君澤搖搖頭:“尚先生,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您先去忙,不用管我。”
因為慕修遠沒有正式介紹過他們認識,所以沈夕夕覺得叫尚君澤“表哥”不合適。
並且,尚君澤畢竟是慕修遠的表哥,她也不知道慕修遠的意思是什麼,要是她貿然叫了“表哥”,慕修遠會不會更生她氣?
她現在真的是對慕修遠的生氣無可奈何了,隻能從各方麵都小心翼翼地注意著。
尚君澤咂摸了兩秒沈夕夕口中的“尚先生”,對她點頭一笑:“那好,我先走了,等有機會,我請你和修遠吃飯,你們領證的事,我身為兄長還沒好好恭喜你們。”
沈夕夕依舊是得體笑容,對他微微點頭:“好,謝謝尚先生。”
尚君澤升起了車窗,便發動車子遠離了沈夕夕的視線,下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給慕修遠打了電話。
電話剛被接通,他點開揚聲器放在一旁,沒有了跟沈夕夕說話時的儒雅大哥風範,毫無留情地直接吐槽慕修遠。
“慕修遠,我說你到底能不能行,威逼利誘著別人女孩跟你領了證,你老婆見了我連聲‘表哥’都不叫,是你家教不行,還是我魅力不行。”
慕修遠正在去一個商業宴會的路上,聽到尚君澤這番話,就以為尚君澤去找沈夕夕麻煩,立即吼他:“尚君澤,你別他,你一天到晚有事沒事,整天盯著我女人!你找她幹什麼?你要是敢亂來,我不會再對你的公司客氣!你就等著破產!”
尚君澤對慕修遠的冷意威脅不以為然,正好紅燈跳綠燈,他邊開車邊繼續吐槽慕修遠:“嗬!你哥我才沒那麼無聊!我是送我兒子來找宮淇,碰到你老婆在跟宮淇商量著怎麼跟你離婚。慕修遠,你是不是真跟網上傳的那樣,那方麵真不行?你領證才幾天,你老婆就想方設法的跟你離婚。”
聽到沈夕夕想方設法離婚,慕修遠隻覺得腦袋像是被人用鐵棒狠狠撞擊了一下,四五秒才回過神來。眼中的寒冽瞬間碎成無數碎片,被痛苦侵占。他抓手機的指尖都用勁到極點,泛出蒼白來。
雖然他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但冷意森然的語氣裏還是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宮淇怎麼說?夕夕怎麼說?”
尚君澤是邊開車邊和慕修遠打電話,自然是沒有注意到慕修遠的情緒變化,事不關己地嘲笑他:“宮淇怎麼可能會跟我說她們這些小女孩間的秘密事,是我送睿軒到宮淇辦公室的時候,聽到宮淇在勸你老婆:你還是跟慕修遠好好過吧,盡量別離婚再嫁。”
慕修遠本來是屏氣凝神在聽尚君澤的回答,當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指節有些顫抖著按下了車窗,車窗剛打開一條縫,撲進來的空氣和風,絲毫沒有家的味道,除了金錢和孤寂,還有無能為力的悲痛。
他麵色顯出一抹死寂來,陰冷中帶著蒼白,仿若整個人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和空間。
電話中又傳來尚君澤事不關己瞧熱鬧的話語,“慕修遠,我早勸過你,搶別人未婚妻這種事太缺德了,你偏要……”
慕修遠強逼著自己動了動手指,把電話切斷,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下一秒,連扔下手機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任由手機從手中滑落在地毯上。
電話那端的尚君澤,聽著裏麵傳出來的嘟嘟聲,白了手機一眼。卻突然釋然了很多,如果慕修遠一直都是一廂情願,沈夕夕不回應他,他對沈夕夕的興趣也堅持不了多久。
沈夕夕這樣排斥疏離慕修遠,反倒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