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魏四哥。”那小和尚拽著個小姑娘到魏四麵前,兩人磕頭不停。
魏四想起是在路上那對相互讓食的兄妹,將他倆扶起,然後又對其他孩子道:“嗬嗬,大家都起來吧。”
“魏四哥。”一聲驚呼,一個肥胖的身軀到了魏四前,將他緊緊擁抱,是蛋蛋。
“魏四哥。”一個瘦小身披袈裟的小住持也撲過來,抱著魏四哭泣起來,是小淨。
“魏四哥。”所有人哭喊著撲過來。
崔應元禁不住抹淚,這場麵太感人了!
“崔百戶,你哭了!”焦飛取笑道。
崔應元望向他,見他兩目汪汪,“你,你不也哭了嗎?”
哦,原來我也哭了!焦飛開始抹淚。
之後,小淨驕傲地向魏四彙報這兩年的發展成果。其實也不用多說,眼前的一切都已清晰地告訴魏四。
蛋蛋抱著女兒問起小三,魏四隻好敷衍幾句,說他跟著某個大老板在做大生意。然後逗起幹女兒,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
這樣,魏四宿在送子廟,與小淨徹夜交談。兩人從魏四自閹說起,直說到現在,感慨萬分。魏四對小淨的表現很是欣慰,小淨聽魏四說起曾經的淒慘,哭出聲來。
次日,魏四來到縣衙,知縣黃繼忠驚慌迎接。看過司禮監的手令,嘴中默念著這個名字,“魏忠賢,魏忠賢。”
“黃知縣,有什麼問題嗎?”魏四問。
“魏公公光臨本縣,小縣蓬蓽生輝。”黃繼忠慌忙行禮。
魏四笑道:“黃知縣不用客氣,都不是外人,我是魏四。”
魏四?黃繼忠睜大眼睛細看,果然有些熟悉,更加驚慌,“魏四,哦,魏公公,下官不知魏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然後雙膝已跪地,磕起頭來。
“嗬嗬,黃知縣起來吧。”魏四已坐下。
黃繼忠站起低頭立在魏四前。
魏四笑著搖頭,“黃知縣,你何必如此拘謹。說起來我和你女婿楊大哥是結拜兄弟,還是晚輩呢。”
“魏公公不是晚輩,下官是晚輩。”黃繼忠忙不迭地道。這不怪他,你想這肅寧何曾接待過禦馬監掌印太監這麼大的官呀。
這怪萬曆皇帝,他整了外派太監這條規定,而外派太監的驕橫跋扈,使地方官還未見到都已恐懼。
魏四不想跟他多囉嗦,“黃知縣,手令你已看過,知道我來蘇寧是因何事吧?”
“買馬。”黃知縣忙答,“隻是我們這的馬匹都歸太仆寺管轄,每年都有確切數目。這可不太好辦哪。”
“這個無需你操心,明日我在天隆飯莊請肅寧縣內的各位牧長小聚,希望黃知縣代為辦理。”魏四已站起,“哦,那個楊大雄我親自去通知。”
又要花銀子了!望著魏四背影,黃知縣心疼不已。
靠近楊大雄的馬場,魏四的心竟跳得出奇快,難道是因為即將見到女兒?說起來,他是穿越過來的父親,與秀秀哪有父女之情。也許他已與魏四徹底混為一體。
草已枯萎,馬場上無馬,都被關在圈中。魏四一眾人還未到楊家大院,便見一群孩子正在打鬧。
魏四細看,秀秀也在其中。別看她是個女孩,身材纖弱,但卻一點都不弱,打得那幾個男孩亂竄。
“媳婦,讓我來。”一男孩衝到她前麵,與那幾個男孩對打。
“秀秀。”魏四驚喜著下馬,興奮地跑過去。
聽到喊叫,孩子們的打鬧停止。
魏四一過去就將秀秀摟在懷裏,心疼不已。
“放開我媳婦。”那男孩是楊六奇,使勁拽魏四衣衫。
“嗬嗬,你知道我是誰不?”魏四笑問。
“管你是誰,不許碰我媳婦。”楊六奇是個強脾氣的孩子。
“不要鬧了,他是我爹。”秀秀轉頭道,但語氣很平淡。
魏四按著秀秀的小肩膀,溫和地問:“秀秀,你還認識爹?”
秀秀連連點頭。魏四驚喜著將她摟得更緊。
“爹,秀秀的爹來了。”楊六奇已拔腿跑向大院,高聲喊著。
楊大雄及所有人都跑出院子跪地迎接。魏四已是宮裏太監,不敢怠慢。
魏四牽著秀秀小手,笑著走入。楊大雄忙引他去到大堂。
“楊兄,不是外人,你也坐吧。”魏四笑嗬嗬地對楊大雄道。
眾人擠在門口張望,崔應元馬上示意手下立在門處,以免魏四受到騷擾。
“魏公公是宮裏的大官,皇上身邊的人,小人不敢,不敢。”楊大雄倒挺識趣。關於魏四的傳說,早已到達肅寧,比如皇上賜婚、皇上賜名這些事。
魏四似乎有了怒意,但不方便說,便向崔應元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