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回到寧遠後,立即向袁崇煥建議派秦玉良的白杆軍去覺華島。袁崇煥答應。
秦玉良第三日便率三千部下前往覺華島,在這之前的兩日,魏四不斷在給她講著去後訓練的陣型和注意事項等。魏四已在慢慢摸索戰勝大金鐵騎的方法。
中旬到,金兵並未攻來,最前線的袁崇煥等、山海關的孫承宗等、內外廷的官員們都長長鬆口氣。隻有魏四不敢掉一點輕心,因為他猜測努爾哈赤必然會來,很快就會。
年前,寧遠城修築竣工,袁崇煥舉辦了盛大的慶功大會,全城軍民興高采烈,給這個寒冷的冬季添了份喜慶氣氛。
喜慶還在繼續,徐光啟購買的十二門紅衣大炮到達寧遠,並派來精通大炮的孫元化隨同前來指導使用。
大明的火炮在當時也算先進,但主要在中小型炮上,而且因為裝火藥的量不容易控製,常發生炸膛現象。袁崇煥見這火炮比之大明的“佛郎機”龐大一倍,抱有懷疑。
這日陰雲密布,寒風勁吹,似要降雪。寧遠城外的空曠原野上,演示開始,魏四、袁崇煥、滿桂等人都在,還有很多城中百姓遠遠地觀看。
紅夷大炮在設計上確實有其優點,它的炮管長,管壁很厚,而且是從炮口到炮尾逐漸加粗,符合火藥燃燒時膛壓由高到低的原理;在炮身的重心處兩側有圓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為軸可以調節射角,配合火藥用量改變射程;設有準星和照門,依照拋物線來計算彈道,精度很高。長有三米左右,口徑一百多毫米。
這些都是魏四觀察後的判斷,他向孫元化指指立於炮後的五十位士兵道:“這些都是袁大人派來向你學習的,你的任務是十日內將他們全部教會。能做到嗎?”
來前,徐光啟曾向他介紹過魏四,他恭敬地道:“魏公公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我的意思是即使你不在,他們也能熟練地操作、修理火炮。你明白嗎?”魏四又補充一句。
孫元化笑答:“徐大人說魏公公的要求很嚴格,果然如此。公公盡管放心,我就是晚上不睡覺也會把他們教的如同使用大刀長槍一樣熟練。”
魏四“哈哈”大笑。
被忽略的袁崇煥極其想知道魏四嘴中這些“十萬大軍”到底怎樣,催促道:“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孫元化應道。
他親自給身後的未來炮手們做示範,調整射角,裝塞炮彈、火藥,然後拉動引線,令道:“後撤!”他也後撤數十步貓腰趴下。
魏四、袁崇煥等人期待地望著這門紅衣大炮,期待著拋出的炸彈在遠處那座小山頭爆炸。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炸彈沒在人們翹首企盼的遠方爆炸,而在火炮自己身上爆炸。炸膛了!
飛出的碎片四崩,有的就落在孫元化眼前,他驚呆了!他受徐光啟重托來到寧遠,誰知沒有開門紅,卻來了個“門裏紅”。
“哈哈,魏公公,你的十萬大軍也不過如此嘛!”袁崇煥取笑道。
滿桂跟著道:“我就說這西夷的玩意不可信,哈哈,果然如此。打仗,還是要靠真功夫,真刀真槍地拚命!”
魏四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很是難看。他很失望,對徐光啟,對紅衣大炮,對自己曾經的信任……
孫元化驚訝之餘,稍作沉思找出問題所在。這些火炮從南方運到這天寒地凍的關外,炮管尚不適應,而他加的火炮量是按照在南方的量加的。
“有信心再試嗎?”魏四已鐵青著臉來到身邊。
“魏公公……”他站起想解釋。
魏四將他打斷,“我在問你有信心再試嗎?”
孫元化很幹脆地回答:“有!”
“好。這次拉了引線後,我和你在一起,離火炮隻許五步。”魏四道。
“這……”孫元化想阻止。
“去準備!”魏四已扭身走回袁崇煥前。
“嗬嗬,魏公公,我看便不要演練了,如此巨大的炮,不容易掌控,萬一在戰場上炸膛,死傷的自己弟兄會更多。”
魏四道:“不,每門炮都要試,我去做他的助手。”
“魏公公……”這麼危險的事怎麼能讓您做呢,袁崇煥想阻止,可魏四已向火炮走去。
滿桂望著魏四背影,道:“沒想到他還是個不怕死的主。”
袁崇煥苦笑道:“他哪裏是不怕死,簡直就是怕不死。那次我與他兩人來到關外考察,在廣寧城附近遇到一群金兵,他不但不躲,還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嘴中嘰裏咕嚕地說了一通,那些金兵不但放了我倆,還給了好幾皮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