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想起,杜皓確實是獨臂。
看著這隻斷臂,恐懼猶如一隻大鳥,在我的喉嚨裏掙紮。
正常人的手臂被砍下來以後,絕對不可能像這隻手臂一樣,保存地如此完好。
而我第一次在值班室見他時,他輕輕撫摸枕頭和被褥,說自己是來看老朋友的。
那時候,我以為他真的是老劉頭的舊友,哪想到,就是他殺死了老劉頭,可能他隻是來看自己的手臂的!
就在這時,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杜皓的胳膊或許就是被老劉頭砍下來的,又放進枕頭裏的。
老劉頭在太平間工作了兩年,是這麼多守屍人中,做的最久的,肯定不簡單。
而杜皓那份假的死亡證明也是兩年前開具的,我估計砍斷胳膊,對杜皓的影響很大,所以為了報複老劉頭,他最終將老劉頭殺害。
“強子,你的胳膊……”霖子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我。
沒錯,這也是令我更加恐懼和困惑的事。
因為那手臂上的花紋,和我胳膊上的一樣!
霖子猛地捋起我的袖子,他不禁倒抽冷氣,“真的一模一樣!”
“這種花紋我這兩天又做了研究,應該跟活屍有關,但現在還不能確定。”藍教授幽幽地說。
我猛然想起,曾經王副院長的老婆想要我的胳膊,說我的胳膊可以救她兒子。
“那我豈不是……也和活屍有關係?!”
藍教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說: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杜皓想殺你,又不殺你,為什麼王副院長從那麼多人當中選中了你,為什麼先……”
他突然不說了。
“宇哥,你好像搞錯了。”
我提醒他,王副院長選我來做太平間守屍人,是在我胳膊長出花紋之前。
藍教授扶了扶黑框眼鏡腿,“恩,我知道。不過你不止和杜皓的生辰八字一樣,你們還有其他地方很相似,之後我再給你說。”
我心裏就像堵了大石頭,非常沉悶,“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藍教授狡黠地笑了一下,“你親自把這個斷臂放進一號冰櫃,明天他自然會來取眼鏡,當他看到這隻手臂的時候,就不會再找你要眼鏡了。”
“為什麼?”
“因為這手臂上也有一種詛咒,也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強烈意念的力量。所以必須由你親自去放,別人是碰不得這東西的,包括杜皓本人。”
霖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肩,帶著一種質疑的眼神。
“既然他自己都碰不得,那他為什麼還想方設法得到這手臂。”
“我不知道。”藍教授撇撇嘴,似乎對霖子的態度很不滿意。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
“反正我知道杜皓一直想要這胳膊,但是需要張強和一把匕首。”
“我想起來了!”我看看霖子,告訴他,藍教授說得應該是對的。
因為那次在鬼樓,我拿著假枕頭,電視機裏的人偶就是讓我親手用一把匕首把枕頭打開,或許那樣就能解除詛咒了。
藍教授繼續說:“但如果張強已經把手臂取出來,放進一號冰櫃,那杜皓就明白,張強不會向他妥協,他自然就會退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