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停了。
樹上依然有雨水滴下來,一陣風吹過,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小雪也凍透了,渾身瑟瑟發抖。
這場大雨終於結束了,但舊怨湖的這場暴風雨真的結束了嗎?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麵,順著那痕跡,當然還有血跡,我們竟然重新回到了小路上。
和小雪對視一眼,她的臉上也充滿了疑惑的神情。
小路上依然有人被拖拽著走的痕跡,但血已經不多了。
“那家夥到底要把四嬸帶到什麼地方去……”小雪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幽幽地說。
“看樣子是上山了。走吧,反正咱們也是要去山上找四叔。”
“可是為什麼啊?對方幹嘛要害四嬸呢?幹嘛要單獨把四嬸帶走,還留下這麼多痕跡。”小雪不解,說實話我也想不通。
但現在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倆在蜿蜒泥濘的小山路上艱難的前行,鞋子裏都是泥水,每走一步就發出咕唧咕唧的響聲,也格外的沉重。
很快,我和小雪就沒有力氣了,折騰了這一晚上,其實我們兩個早就筋疲力盡了。
“強子,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小雪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好,那休息下吧。那有個石頭,咱們坐那去。”我指著路邊的兩塊山石說。
我們兩個背靠背坐著,我是麵朝上山的方向,小雪麵朝下山的方向。誰也沒有力氣說話,而且精神高度緊張。
我抬起頭往山上看去,注意到平緩的小山路上好像有個黑影。
那黑影跟我們一樣,就像是坐在路邊休息的人。
我推了推小雪,她轉過身來問:“怎麼了?”
“雪,你看得見那黑影不?”我指著前方,“那是不是坐著一個人?”
小雪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仔細盯著前麵,“好像是。”
她站了起來,我也扶著膝蓋站起來,好不容易趕走的恐懼再度如潮水一般像我湧來,感覺雙腿發沉,不敢挪動半步,因為我不知道那黑影是什麼。
是在這裏等著我們的鬼嗎?
還是鄭老頭?或者他派來的活屍。
不管怎麼樣,至少要過去看看,我心裏堅定地想。
我關上了手電,一手拉著小雪,一手拿著匕首,僵硬地挪動腳步朝著那個黑影靠近過去。
這一刻,我仿佛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隻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和心髒猛跳的聲音。
小雪也不敢說話,她緊緊拉著我,好像全世界隻剩下了我這一個依靠。
要放在平時,小雪拉著我的手,我準會覺得心裏美滋滋的,但此刻,七情六欲,什麼都沒有了,我的眼睛裏隻有那個詭異的黑影。
在距離黑影還有五六米遠的地方,我們站住了。
“誰!誰在那!”我試著跟這家夥打招呼。
此時我已經能看出來,那就是個坐著的人。
黑影沒有回答我,我拿出了手機,快速打開手電筒。
破損的黑色膠皮雨衣反著光,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四嬸?!是你嗎?”小雪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兩個仍然半步都不敢動。
我看看小雪,她衝我點點頭,
我們兩個一起走上前去,慢慢靠近了這個可能是四嬸的人。
我看到了那條斷掉的手臂,傷口處血肉模糊,但好像已經不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