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慢慢轉移到頭部，我看清了四嬸的臉，我們兩個都嚇得不禁後退兩步。
“強子……”小雪恐懼的叫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來，“恩？”感覺腦子已經空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咱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小雪問。
我沒回答小雪的問題，再次把目光轉移到四嬸的屍體上麵，是的，四嬸已經死了。
她的眼睛被挖了出來，眼眶裏塞滿了草還有髒兮兮的泥巴，嘴巴張著，看起來是被人掏去了舌頭。
她就那麼坐在小路邊，顯然是對方在警告我們，如果再走下去，下場就是這樣。
慢慢靠近四嬸，想把她的屍體放平，暫時放在路邊，等到明天再來給她收屍。
我剛一碰到屍體，四嬸的頭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滾落到了路邊。
手僵持在半空中，我聽到身後的小雪倒吸了一口冷氣。
咬咬牙，我轉身撿起來那顆恐怖的人頭，雙手顫抖地放在了一邊。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在四嬸的嘴裏好像還塞著什麼東西。
我屏住呼吸，盡量不去看那雙恐怖的眼睛，把手伸進了頭顱的嘴裏。
四嬸的舌頭的確被拔去了，而在她嘴裏塞著的，是一塊白色的布，不過已經就血跡斑斑了。
我把白布展開，上麵歪歪扭扭地用血寫了幾個字，還能看清是什麼。
“泄密者死。”白布上寫的這四個字。
我看看小雪，她也嚇壞了，臉色蒼白，嘴唇在發抖。
“強子，這是什麼意思，是四嬸泄密了嗎？”
“看來是這個意思。”我說，“不過，四嬸到底泄什麼秘密了？就她跟咱們說的那些嗎？四叔失憶過，還想殺死自己的孩子，這就算是天大的機密？”
“不，我覺得不是。”小雪搖搖頭，“我感覺是四嬸還沒說出口的一些事情，不然咱們倆肯定也死了。再說了，四叔個人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大秘密，肯定是別的。”
我回想起來剛才的情景，四嬸正要說我姐病灶的事情，那個笑聲就傳來了，然後四嬸就出事了，難道關於我姐的病才是秘密？
又或者，是因為山上有什麼秘密，四嬸想帶我們去，所以四嬸就被殺死了。
挖去眼睛和舌頭，又砍去了一隻手，肯定是有某種寓意的，不過，我怎麼都想不出來。
我決定暫時不想那麼多，轉身對小雪說：“來幫幫我，咱們把四嬸的屍體先挪到一邊吧。”
小雪回過神來，點點頭，連忙過來幫我抬屍體。
人死後屍體會變得僵硬，而且好像更沉了。
不過這半年多以來我在太平間抬屍體也不是白練出來的，一咬牙，把死沉的屍體搬起來，小雪抓著四嬸的腿，我們暫時把她的屍體拚在一起，並用那個破舊的雨衣給她蓋住了臉。
這一刻，我心裏一陣酸楚，四嬸跟我們隻認識了幾天，但是她為人很樸實，我覺得她挺親切。
就在剛剛，她還跟我們說話，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被人弄成了這樣，而且還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沒發出一聲，就被人殺死了。
我心裏除了恐懼，更多的是憤怒。
“要去，我們一定要繼續走下去。”我堅定地對小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