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急救室,指示燈還亮著,估計小雪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出來,我就跟值班台的護士打了聲招呼出門去了。
汽車就停在急診正門的一側,後備箱的車門打開著,王穎抱著肩膀,跟後備箱隔著一段距離,用一種好奇又有點恐懼的眼神看著後備箱裏。
我走近一看,也驚了。
“你……你怎麼在這?”
我看著老獄卒---就是在山洞裏遇到的那個老頭---他狼吞虎咽吃麵包的樣子,又看看後備箱裏的一攤嘔吐物和一塊黑色的破帆布,驚訝地問:“你難道一直躲在我們後備箱裏了?”
他嘴裏全被麵包塞滿了,根本說不出話來,一張嘴麵包渣就掉了出來,他點了點頭。
王穎嫌棄地撇了撇嘴,遞給他一瓶礦泉水,“你慢點吃,別噎著,雖然這是醫院,也噎著了可以及時搶救你,但萬一你死……算了。”
然後王穎扭頭看看我,問我這老頭是怎麼回事,說剛才打開後備箱本來想拿點東西,看到那塊黑色帆布動了一下,一打開就發現了老頭,她最初還以為是一具屍體。
我把老頭的事情簡單跟王穎說了一下,隻是我不明白,他幹嘛要跟著我們呢,還有王穎當時從後備箱裏拿小雪的背包時,竟然都沒發現他!
王穎告訴我說,當時她很著急,根本沒仔細看,那塊黑帆布原本就是放在車上的,誰會想到裏麵裹著一個幹瘦的小老頭呢!
等老頭咽下嘴裏那些麵包以後,他才對我說了是怎麼回事。
當時他跟那些黑袍人一樣,被鄭家人打了出來,當然也因為他對山洞裏非常熟悉,加上他不是六芒教的人,也犯不著為了他們拚命,一看形勢不對,就溜之大吉了,倒也沒受傷。
他跑到了鎮子上,但突然發現就自己根本無家可歸,無路可走,逃出來又怎麼樣呢?這幾十年的穴居生活已經讓他無法適應外麵的生活了。
擺在他麵前的才真是死路一條,直到他看見我們三個偷摸地走進了鎮子,朝著他藏身的胡同走去,他當時很害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隨便藏進了一戶人家裏。
事情就是這麼巧,他隨便藏進的這戶人家,正是我們偷騾子的那老田家。
所以我當時把騾子還回去,轉身看到一個身影溜進了老田的屋子裏,並不是我眼花,而是這老頭的身影,他還沒想好要不要現身,他害怕的是我們會把他當成六芒教的人殺掉,就在我發現他之前先躲了起來。
後來他又悄悄跟著我們,我們走大路,他就溜著牆邊走小路,我們從小公路上走去玉米地裏,他就在玉米地裏穿梭。
那一路小雪休息了好幾次,我們三個的談話,老頭也聽到了一些,所以他覺得我們並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或許不會對他怎麼樣。
再加上他現在唯一認識的人就是我,就打定了主意,要偷偷跟著我們走,他覺得我是不會對他見死不救的,況且他還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關於霖子的事情。
說到這,他的表情顯得十分狡詐,之前都是可憐兮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