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原來,後悔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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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施哲從後麵扶住了她。
剛站穩,那人的手沒有鬆開,遲歡微微一蹙眉,那人笑笑,毫不介意。
她掛完機的時候,明顯聽見電話那頭灼灼沉重的喘息,盡管很輕,但是隱隱在耳邊格外的清晰。
馬路上,攤販吵鬧,每個人都急切的步伐,車輛飛馳而過。
秋高氣爽,金黃蕭條的天氣,天空從濃重的深藍色幻化成最耀眼的灼紅,照得她有些暈眩。
電話裏,他沒問,甚至連喘息都克製。不知為何,她明白他在克製。
舌苔處淡淡溢出了幾絲苦澀,她恍惚一秒眼前竟然猛然浮現他此刻的表情,陰沉不語,嘴角還掛著冷雅微怔的笑意。他如今的脾氣不好,卻應該是在淡笑。
“歡,你打電話的時候都不看路嗎?”施哲笑笑,在她道了一聲謝後,放下手。
她斂下眼睫,眼窩隱約有些淡影在那兒看不出情緒。淺淺的歎了口氣,她一邊走,一邊輕聲不重,但字字清晰的道:“施哲,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等你接受我的時候。遲姨說,你有時候很孤單。”
“那有沒有人告訴,我需要生活的空間,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個溫吞的人,需要有人刺激,有人提醒,但是你並不那麼了解我。我性格偏硬,你這樣實在不必。”
眼神平靜,淡和,她一身精致的套裝,妝容淡抹,語氣不徐不慢。
聞言,施哲略微有些怔忡,誠然,他的確設計了一套方案,她習慣沉默,有時候很溫柔,永遠態度良好,他在想,她的性子該是很柔的,需要被催化。
他忽略了他作為心理師的職業病,太過相信自己的,而忽略了,很多時候,人是有偽裝的。
“人和人之間,了解不是一個晚上,幾天,就可以下定論的,施醫生,就算我跟你有一個晚上,也隻是一個晚上。”
歎了口氣,她眼眉深沉,轉了個身,最後溫和的道了別,坐上到站的公交車。
施哲望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籲了口氣,嘴邊勾起無力的弧度,攤了攤手。
果然是做傳媒工作的,說話不急不快卻擊中要害。
……
到了雜誌社,還差幾分鍾開會。她站在泛光明亮的落地窗,玻璃透著晨曦的流光,熠熠生輝,絢爛純粹,最早上的這一秒總是美的,仿佛什麼都可以重來。
輕啜著咖啡,茶水間的角落,有同事在竊竊私語,聊著天,隱隱約約從空氣中傳來一些碎語。
一聲尖銳的驚呼,好似不敢相信,忘了控製音量,便道:“真的嘛?天哪,看不出來啊!她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還會玩一夜情?”
“不可能吧,這太勁爆了。”那是連瑾的聲音,不敢置信,卻還是吵吵鬧鬧的頗為激動。
“啊!人不可貌相是不是這樣?!真開放!”
仿佛意識到聲音太響,之後是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