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活是一味中藥。
言遇暖仔細的挑選著藥材,用紗布將粉末狀的藥物包好,然後跟其他浸泡好的中藥一起放入大鍋內,倒入清水,開了小火慢慢的熬。
微微的澀苦在空氣中散開,她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曾經她無比厭惡中藥的味道,但是現在每一縷氣味都讓她深深迷醉。
因為那代表著生命,代表著健康。
穀飛鳥在治療的第三天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尋找著,然後看見他心愛的姑娘正伏在玻璃牆上微笑的望著他。
她流下了兩行淚,半是喜悅半是感傷。
他們隔著玻璃深情互望,將手印在一起。
他慢慢的恢複了聽覺,每天昏睡的時間越來越短。
研究所裏開始有了笑聲,所有人都因他的康複而倍受鼓舞。
七天之後,他終於從那個玻璃屋子裏放了出來,他將言遇暖抱在懷裏,用了用力,顫顫巍巍的試圖將她抱起來。
可惜沒能成功。
不過他們還是笑著擁抱在一起。
雖然他還很虛弱,但是他會慢慢好起來的,一定會。
康複的過程漫長而艱苦,那些病毒在他體內時間太長,而且嚴重摧毀了他自身的免疫係統,他相當的脆弱。
曾經火一樣的猛士,如今像個易碎的玻璃製品,經受不得一點風吹草動的傷害。
他大部分時間還被關在玻璃罩子裏,每天隻允許在嚴格消毒過的地方停留兩小時。
那兩小時他們總是緊緊的黏在一起,就像真的連體嬰兒一樣。
他要求在玻璃屋子裏安置一套複健儀器,他骨子裏就是個戰士,他要跟病痛戰鬥,他要盡快的健壯起來。
康複治療一直在繼續,他需要用中藥湯劑每天泡澡,言遇暖親自做這件事,唯有這個她是能幫上忙的。
熬好的藥水倒入大澡盆內,言遇暖替他脫掉衣服,扶著他慢慢坐進藥浴裏。
水有點燙,他絲絲的吸著氣,跟她開著玩笑,你這是要給我褪毛嗎?
她嗬嗬笑著,將水撩起潑在他身上,那些皮膚上遍布著傷痕,她低頭親了親他的肩膀,他漂亮的鎖骨,還有他的喉結。
他全天候都在研究人員的監控下,唯獨這泡澡的半小時是他們獨處的時間。
他們可以親吻,盡情的親吻。
她的手在他身上遊移,一點點摸著那麼疤痕,心疼的要死。不過還好,他都挺過來了,感謝老天讓他挺過來了。
那些傷疤在別人眼中或許很恐怖,但是在她眼裏,一道道都是美麗的光環,是他勇猛無敵的見證,是他的勳章,有她的一半。他的傷痕,也有她的一半。
她輕輕的吻著他,不敢用力,害怕弄疼她的飛鳥,他是那麼脆弱,她要怎樣珍惜才夠?
他閉著眼睛,享受她蜻蜓點水般的細吻,拉著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撫摸,從沒奢求過還能有這樣的一天。
水漸漸涼了,她把他從水中扶起來,用大毛巾擦幹身體。
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們都很坦蕩,他赤、裸著身體,張開雙手任她擺布。
“遇暖,你恐怕要伺候我好多年了。”
她抬頭明媚的笑,“好啊,你活久一點啊,我怕我伺候不夠呢!”
他嗬嗬笑,低頭湊在她耳邊,拉著她的手敷在自己小腹下,“寶貝,它好像有點活過來了。”
“壞蛋!”她揉了兩下掌中之物,那話兒最近確實有複蘇的跡象,這是好事,他在全麵康複。
不過仍然有隱患,他大腦裏那塊小小的彈片仍然在作怪,這兩年他過的太辛苦,完全沒有時間管它。最近有嚴重的趨勢,他的左眼視力始終沒有恢複。
專家建議他手術取出來,那彈片已經移動,最終影響恐怕不隻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