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房間看見寫作的秘密
文教走廊
在《高尚的騙局:撲克、牛肉棒和死亡》(The Noble Hustle: Poker, Beef Jerky and Death)一書裏,科爾森·懷特海德(Colson Whitehead)講述了他是怎樣從一個業餘玩家令人不可思議地成為了世界撲克冠軍聯賽的選手。
更好的住處要想找總是能找到——這是個規則。我現在安定了下來,但是我通過挪動我的書桌來繼續我的搜尋。如今靈氣在哪兒?哪個房間?哪個角落?把桌子擺在離街道隻有一層之高的窗邊怎麼樣?好處是可以貼近感受“城市生活”,想摳鼻子也會有所顧忌。壞處呢?會聽到外麵有人說:“成天坐在那兒的那個衰人是誰啊?”我會在餐廳裏寫上100頁,等孩子上學去在客廳寫100頁。寫一本新書的前半部分時,你沒準想要背對著牆壁,就像個槍手。沒有人會偷偷從你身後給你來個出其不意——當然,你寫的爛句子除外。試試吧。
我不介意弄一套捉鬼人的裝備,花哨的護目鏡和儀表。因為尋找靈氣和找超自然的東西差不多——你知道它在那兒,但是就是看不見它。隻有我的筆下之物是證據。在《高尚的騙局》將近收尾時,我把書桌挪到了書房的一個角落。反正幾個月後,我的書房也會讓給我們即將出世的孩子使用。從角落裏可以看見花園,一麵牆上掛著超大電視機。我能看見我的燒烤架。這讓我很開心。這個角落的靈氣不錯,我的奇思妙想不斷。
直到我文思枯竭,新的一輪搜索又開始了。
道格拉斯·柯普蘭(Douglas Coupland)的《 最·壞·的·人》(Worst.Person.Ever)的主人公是一個不走運的攝像師。他從倫敦來到了南太平洋,拍攝一部真人秀。
5年前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是我在家裏安裝了信號強大的WiFi;第二件事是我摔斷了左腿。頓時家裏的每一個房間變得都不一樣了。客廳旁一個放雕像的空間變成了我的新書房。我把它刷成了黑色。你可能覺得這有點嚇人,可事實上這讓房間裏的東西變得溫暖起來。
窗外是樹木和蕨類植物,一條小溪就在窗下流過。這是動物們往山上去的通道。幾乎每一天我都能看到浣熊、臭鼬、熊,有一次我看到了一隻河狸,這家夥在兩個夏天前把我的池塘裏的鯉魚都吃光了。
書架上放著各種建築模型和組合部件拚裝成的構造。當我要寫作時,我會看著它們,以此理清思緒。寫作占據了時間,而這些物體占據了空間。幾秒鍾的空間思考讓我的腦力為寫作做好準備。和許多作家不同的是,我是一個視覺化的思考者。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裏寫作會讓我思維遲鈍,我需要周圍有實體存在。
我在一張從Craigslist(分類廣告網站)買到的合蓋式寫字台上寫作。我把它刷了一層紅漆,又在後側鑽了幾個洞,用來走電線。結果相當不錯。我很滿意我的辦公係統,並和一位開家具工廠的朋友合作,生產類似的合蓋寫字台。
莫娜·辛普森(Mona Simpson)的小說《案例報告》(Casebook)講的是一個男孩試圖找出父母失敗婚姻背後的秘密。
我從來沒有一個自己獨有的房間來寫作。
在我30多歲的時候,我們在聖莫妮卡峽穀正對著大海的地方租了一座破舊不堪的西班牙複興建築風格的老房子,我就在後麵的房間寫作。我在那裏寫了成千上萬頁稿子。但如果我想見到任何一個成年人,我就不得不從房後樹木枝枝杈杈的那邊走出來,沿著行車道走到街上。即便如此,我還是往往被我的孩子看到。孩子那時還小,會哭著喊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