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自然也把蕭氏日常服用的人參拿了過來,顯然她是有備而來的。
她既然這樣說了,餘太醫也不能推辭。
餘太醫淡淡的看了謝琅華一眼,拱手說道:“不敢。”
伸手接過謝琅華手中的藥渣,緩緩攤在桌上,仔細查看起來。
謝文安不著痕跡的看了謝琅華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陰暗,他餘光落在沈大夫身上,隻見他低低的垂著頭跪在那裏,脊背繃得很緊。
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殺氣。
趙氏指使沈大夫在蕭氏的藥中動了手腳,是與他商量過後才決定這麼做的,此事決不能暴露出來。
不然隻怕他與趙氏都無法善終。
蕭氏不明所以的看向謝琅華,她不明白為何琅華把她服用的藥渣也拿了過來,這藥她吃了數年,從沒有半點問題。
她那裏知道,謝琅華費勁了心機,等的就是這一刻。
沈大夫的臉都白了,他抬頭朝謝文安看去,那一眼很是複雜。
謝文安卻將視線移開,故意避開沈大夫。
老太太還在一旁哭喊著,要把趙氏打殺了。
餘太醫從藥渣從挑揀出一味藥來,恰與寂滅大師挑揀出來的那味藥相同,餘太醫看著謝琅華緩緩說道:“此乃藜蘆本是一味良藥,可與人參日日同服,便會產生毒性,不會驟然毒發,天長日久下去,身子會日漸消瘦下去,最後與病故無異。”
蕭氏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母親。”謝琅華幾步上前,將她扶住,她一臉震驚,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口中呢喃道:“怎麼會這樣?”
她久病不愈,從未多想過,不曾想竟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就在那時謝恒聽著裏麵的動靜,大步走了進來,他雙目血紅,朝沈大夫撲了過去,又是抓又是踢的,大聲嘶吼道:“說你為何害我母親的?”
別看他隻是一個孩子,可發了狠力氣也是大的很,一下便把沈大夫給撲到在地。
謝琅華本不欲他知道這些肮髒的事,可事到如今已然瞞不住了。
謝琅華眉頭微微一擰,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春桃,說道:“去把少爺拉開,免得傷到了。”
春桃幾步上前將謝恒從沈大夫身上拉了起來。
沈大夫衣袍髒了,頭發散了,一臉灰敗,恁的狼狽不堪。
蕭氏死死地盯著沈大夫,若非她多年養成的教養,也會撲上去撕扯一頓,她的阿恒和琅華還小,若是沒了母親該多可憐。
她緊咬著唇瓣,一聲聲控訴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這樣處心積慮的害我?”
徐氏也沒有料想的會是這樣的結果,竟有人在蕭氏的藥食中動了手腳,且這樣的隱秘,一時之間,她渾身惡寒,心頭激起一陣後怕,若是有人也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真是太可怕了。
老太太也是一驚,她慢慢的扭頭朝沈大夫看去,死死地抓著謝文安的手,低聲吼道:“沈大夫,我們謝家對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害我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蕭氏急的渾身顫抖,若非謝琅華扶著她,她根本站立不穩。
沈大夫低低的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老太太一事他尚可說成意外,不知,可蕭氏這件事,他該如何自圓其說,他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日的。
餘太醫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他從來都知道,這些名門大戶,外麵有光鮮亮麗,內裏便有多肮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