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謝琅華驟然一驚,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如畫,一臉錯愕,麵色陰沉如燒黑的鍋底,眼中滾過冷冷的風。
蕭氏也是一陣心驚肉跳,麵色難看的厲害。
琅華與蕭陌自幼定親,這燕京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崔家何等門第?
怎會貿然上門提親?
這要天下人如何看待琅華,豈非落得個水性楊花的名聲!
如畫看了謝琅華一眼,垂眸說道:“崔家來人替崔家六郎向大小姐提親。”
崔家六郎幾個字一出,謝琅華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難怪崔慍昨天晚上沒有來報複她,她還納悶呢!原來他早已算計好了一切,在這裏等著她。
謝琅華冷冷一笑,好一個崔慍,果然知道什麼對她來說才是致命的一擊。
有什麼能比讓她聲名盡失,被蕭陌退婚,令她痛不欲生呢!
可惜他算錯了,她待蕭陌再不是從前的那顆心,如今隻剩下滿腔恨意。
“琅華,這是怎回事?”蕭氏一臉擔憂的看著謝琅華,崔家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提前,這其中定有什麼隱情。
如崔家那樣的門戶,是不屑與他們這樣的門第聯姻的,便是連當今的公主也入不了他們的眼。
“母親,不必擔憂,我這就去看看,想必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謝琅華輕聲安撫著蕭氏。
可蕭氏眼中的擔憂如何也化不開,她看著謝琅華說道:“母親陪你同去吧!”
若有萬一,也好有個照應,這句話蕭氏沒有說出來,不想徒增謝琅華的擔憂。
“不用,我一個人應付得來。”謝琅華斷然拒絕了蕭氏。
蕭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謝琅華看著蕭氏笑了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身朝外走去。
如畫在前麵引路。
春桃眼中的擔憂絲毫不亞於蕭氏,她跟著謝琅華身旁,輕輕的扯了扯謝琅華的衣袖,臉皺成一團,就差哭出來了,聲音哽咽的說道:“大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真的嫁入崔家……”
剩下的話春桃沒有說出來,而是對著謝琅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旁人不知道大小姐與崔慍之間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他們可是有仇的。
謝琅華看著春桃,一下便笑了,她輕輕的拍了拍春桃的手,眉眼彎彎的說道:“不用擔憂。”
春桃愁眉苦臉的跟在謝琅華身旁,一臉的絕望。
什麼叫不用擔憂。
老太太一向不滿謝蕭兩家的婚約,又一貫勢利的很,若是能攀附上崔家,隻怕是做妾,也會樂嗬嗬的把大小姐給送過去的。
謝琅華才進老太太的院子,便見院子擺滿了崔家帶了的禮物,什麼金銀玉器一應俱全,且異常精美,她嘴角一抽,這是要拿錢把老太太砸暈的節奏啊!
“見過謝家大小姐!”老太太房中有幾張陌生的麵孔,想來便是崔家上門提親的人,一見謝琅華,紛紛上前行禮。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一襲藏青色的長袍,玉冠束發,眉清目朗,氣度很是不凡。
“琅華見過祖母。”謝琅華微微頷首,幾步走到老太太跟前屈膝行禮。
“琅華來了。”老太太難得慈眉善目的看著她,一掃這幾日的疲憊與陰霾,仿佛雨後的天空,一副晴空萬裏的摸樣。
徐氏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謝琅華,眼中滿是羨慕嫉妒恨,這等好事怎麼就沒落到她頭上呢!
中年男子嘴角含笑,扭頭看向老太太說道:“聽聞謝蕭兩家已有婚約?”
老太太麵上一僵,笑著說道:“不過是口頭約定罷了!沒有三媒六聘做不得數的。”
確實謝琅華與蕭陌的婚約,有的隻是口頭約定,可卻也是人盡皆知的,老太太一句話便推翻了謝蕭兩家的婚約,可見有多麼中意崔家。
謝琅華麵色一僵,果然老太太已經被那些禮物給閃花了眼。可謝蕭兩個的婚約人盡皆知,又豈是她三言兩語便可抹消掉的。
那中年男子眼中的顧慮瞬間煙消雲散,他朗朗一笑,拱手對著老太太說道:“我家六郎對大小姐一見傾心,這幾日茶飯不思,為伊消得人憔悴,今生唯有一願,求得大小姐廝守終身。”
他這一番話說的謝琅華渾身一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什麼茶飯不思,為伊消得人憔悴,是她恨得她牙癢癢的茶飯不思一心想要將她抽筋剝皮吧!
老太太笑的眼睛幾乎米成一條縫,忍不住的點頭。
中年男子抬頭看了謝琅華一眼,接著說道:“我家六郎願以貴妾之禮迎大小姐入門,從此與謝家修得秦晉之好。”
老太太眼中一亮,說句不好聽的話,琅華什麼德行她還不知道,她以為崔家能許的不過是一個妾室之位,哪知道竟是貴妾之位,真是讓人出乎意料的很,看來崔家六郎果然對琅華情根深種啊!她故作沉穩的說道:“就是不知道琅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