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非常安靜,周圍有伊賀派的弟子把守,沒有嘈雜的聲音,大殿四方用木板做牆,三根木柱撐起屋頂,略顯古樸。
大殿正中央擺著一張矮腳長桌,桌子上放著一壺熱茶,正在冒著白氣,清香彌漫。在扶桑,茶道廣為傳播,更是貴族所追捧的高雅文化。
矮桌四邊放著坐墊,伊賀掌門上村半藏跪坐在左手邊,張正不習慣這種坐姿,便盤坐在右手邊的蒲團,侍女秋風抱著木盒跪坐在他的身後。
……
他輕嗅了一縷茶氣,立刻精神不少,隨即抬起瓷杯泯了一口,入口苦澀,隨即由澀轉香,並不是那種很濃的醇香,而是一種很淡很淡的香味。放下茶杯,張正好奇道:“這是什麼茶?”
上村半藏並未立刻開口,而是提起熱壺,替他的茶水添滿,才慢悠悠的道:“這茶並沒有名字,隻不過是我閑來無事從山上采來的野茶罷了。公子感覺如何?”
……
他道:“入口澀,再而香,純而不雜,如清泉入口,又似花香入喉,久久不散。”
……
上村半藏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又道:“公子不止刀法絕強,還通茶道,不知師出何人何派?”
他道:“無師無派,自學而成。”
……
上村半藏輕輕的搖搖頭,並未反駁,他以為張正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師門,故不再追問,而是繼續把話題轉到了茶上。
他指了指淡綠色的茶水道:“公子不覺得這茶很像你的刀法嗎?”
張正道:“何出此言?”
“初始宛若狂風暴雨,又似星辰墜海,勢不可擋,我可觀之,卻是剛中帶柔,綿裏藏針。”
上村半藏看了無動於衷,依舊老神自在的喝著茶,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沉聲道:“公子刀法路數異於中土,反與我扶桑居合不謀而合,這是為何?”
……
“此言差矣。”張正肅然道:“扶桑劍道傳自中土,雖自成一門,但依舊可以看做是中土武學的分支,在我看來,你們的劍術有可取之道,可不免劍走偏鋒,專攻詭異殺道,已然落了下成。
你隻看到我刀法中的殺氣和霸道不過是粗淺表麵而已,卻沒看到更深處。”
上村半藏不信道:“更深處又如何?”
“道不同,說了你也無法領會,不如不說”這話差點沒把上村半藏噎死,這個老頭睜大了眼睛瞪著他,一股龐大的氣勢有爆發的趨勢。
然而張正還是在喝茶,一點都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其實最大的差別便是扶桑刀法講究以氣禦刀,而他則是走的以心禦刀,論境界自然是張正要高一籌,不過真的打起來,這點優勢幾乎可以忽略,這也是他來東瀛煉刀的原因,取長補短罷了。
以氣禦刀,說不上太差,這種方式無論是中土還是扶桑都是較高深的境界,沒有多少刀客能夠達到,但扶桑的主流劍術修煉對身體傷害很大,一味的追求威力,代價便是身體的潛力,為什麼扶桑的頂尖高手遠遠不是中土的對手。
像曹正淳,朱無視,古三通那種級別的武者,強大的內力之下,打爆一切,簡直不要太可怕。
……
真正的高手從來都是招式和內力齊備,而不是隻二者選其一。
……
氣氛頓時尷尬下來,最後還是張正打破了沉寂,他道:“我想在伊賀派小住一段時日,向掌門討教一些刀道,取長補短如何?”
……
上村半藏在東瀛武林的地位極高,少有能做他對手的人,現在平白多了個對手,他自然不會拒絕,坐而論道,豈不美哉。
……
“我聽說貴派最近收了一個漢人做弟子,可否帶來讓我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