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清晨的整個丞相府內是籠罩著一層薄霧。
深秋已入,風裏都開始卷起了涼,沈藝彤從那日落腳的廂房走回沁嬌院是冷得忍不住打寒顫,把手中的湯婆子更加捂得緊了些。
“小姐冷了吧,早就讓小姐您莫急著回院裏來,您非是不聽,這要是受涼了染了風寒可就完了。”露芝一邊責備著,一邊伸手攏了攏沈藝彤身上的披風。
“哎喲,你可別念了,都念了一路了,都快成老媽子了,我都穿了這麼多了,就這麼點路,哪裏那麼容易染風寒,再說了,薛神醫都說可以了,別擔心了。”沈藝彤這一路上被露芝是一路念叨,到今日才知曉露芝這丫頭竟然也有這麼囉嗦的一麵。
“薛神醫是被小姐您纏得沒有辦法了才不得不許您回來的。”綠荷毫不留情的戳穿沈藝彤。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做纏,我那是和薛神醫商量,商量懂嗎!”沈藝彤撇嘴詭辯著邁步走進房門,褪去身上的披風就鑽進了軟塌裏,用被子把自己捂了個掩飾。“回都回來了,你們兩也就別念我了,趕緊的,綠荷取點炭來,露芝去把劉管家帶來。”
“是,小姐。”
綠荷應答一聲就轉身出去吩咐人取炭和爐子了,露芝去沒有動,立在軟塌邊看著把自己裹得嚴實嘴上還始終不承認冷的沈藝彤問:“小姐,那些事真就如此著急嗎?這幾日也沒事啊。”
“若是不著急我何必急著要回院裏來,你當你家小姐不惜命啊。”要不是這些事哪一件都是不能耽誤的,她巴不得就躺在那廂房裏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呢,何必和薛神醫磨幾天嘴皮子。“前幾日沒事是他們手上還有事沒清,我這又病得厲害無從下手,再過幾日/你試試。”
“可小姐您這一回來,丞相不就知曉您能走動了嗎,這不是適得其反嗎。”
“不不不,絕不會適得其反,你和綠荷不都擔心我嗎。”沈藝彤胸有成竹的搖了搖頭,賊賊的笑道:“你以為薛神醫若是不放心能放我走嗎?”
一聽這兩句話,露芝一下就被點播通透了,頓時明白了沈藝彤的打算和薛神醫為何會答應。
“好了,快去辦事。”
“奴婢這就去。”
露芝這一出門,綠荷就帶著小丫鬟帶著炭爐子和燒好了的炭進來了,房內一下子暖和了起來,沈藝彤裹著被子靠在軟枕上閉眼假寐。
這暖洋洋之下,沈藝彤不知不覺的就眯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腳步落在房內青磚上的聲音,緩緩睜開眼來。
露芝領著劉管家正好走到軟塌前。
“小姐身子可還好?”見沈藝彤在這暖烘烘的房內血色都不是很好,劉管家擔心的詢問。
“我吐血的事你難道沒聽說嗎,好能好得到哪裏去,壞也壞不到哪裏去,別擔心了。”沈藝彤鬆開被子擺了擺手,坐起來一分。“嫁妝都取回來安置好了嗎?”
“回小姐,都取回來了,小人對照過單子了,一樣不少,都暫時放在庫房一個空置的小庫裏。”
“都取回來就成,想來那小庫也是給我的了,你就管著那小庫,一會我讓人去告知袁亮,你和袁亮一內一外,最快速度把所有的嫁妝都給我換成銀子。”
“這樣做丞相會不會不悅啊。”劉管家擔心這事惹來沈丞相,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庫管,雖然沈藝彤讓他做,可這府裏的一家之主還是沈丞相。
“這是我的嫁妝,我怎麼處置都行,你按我說的做就是。”別說這筆嫁妝沈丞相不會管,還巴不得她趕緊換出去呢,畢竟麗妃可是特意交代過這事的,何況現在的情況下,她對沈丞相的利益那麼大,沈丞可不得捧著她。
“是,小姐。”劉管家點頭答應,可想了想又道:“可這麼急著換銀子怕是這價格高不到哪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