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你的手傷到筋腱,康複之後不會影響你正常的日常活動,但是如果是彈琴或者作畫這樣的藝術行為,”醫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隻能抱歉了。”
我們隻能抱歉了。
她,沒了,畫,也沒了,他還剩什麼?
李牧找到他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Leo,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認為,這個人,是絕望了的,連他四周的空氣似乎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他金錢權力甚至美貌無一不缺,可是,他從未見他真正笑過。
他曾一度懷疑,這個人,是不會笑的。
“Leo,手續已經辦好了,”李牧低聲提醒他。
很久都沒有得到回應,李牧以為他靠著牆壁睡著了,怕他著涼,不得不又叫了他一聲。
就在他以為Leo會如同上次一樣不會回答的時候,突然聽到他疲憊不堪的聲音傳來,“李牧,”他叫他。
“是,”他應道。
“她要和別人訂婚了……”
他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李牧一愣,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選擇沉默。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說:“是我親手將她送出去的。”
李牧吃驚地望著他,他從三年前開始成為他的秘書,這三年裏他從未見過Leo對誰特別過,多少女人千方百計想走近他的身邊,他卻從未對誰多看一眼。
他似乎十分排斥女人,以至於連秘書,都是清一色的男士。
李牧想不到誰有那個本事能抓住這個男人冰冷的心,那個女人,無論是誰,必是莫大幸運的。
可是,到手的幸運沒有握在手中,又是何其不幸。
李牧突然覺得,這一刻的Leo,悲涼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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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在飛機上的英雄事跡不知道是誰在B大校園放了廣播,他住院期間陸陸續續探視的學生多得差點將病房踩踏,好不容易熬到出院,不止秦崢,連林越西都覺得解脫了。
何水月為了給秦崢去黴運特地在尊悅定了兩桌酒席,請的也就秦林兩家人。
一個包間,熱鬧非凡。
秦崢作為主角一一給到來的客人倒酒。
“秦崢,你倒是說說當時是個什麼情況啊,我們好奇心癢得慌。”
“對啊,聽說還有一個人和你一起的,是誰啊?”
“你的身上的傷才好,喝酒沒事吧?”
“……”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了一大通。
秦崢一一回答:“當時情況緊急,具體的我也忘了。”
“至於和我一起的,也隻是一名乘客,我們互不認識,我住院期間也沒見過。”
“謝謝大家關心我的傷勢,我的確還不能喝酒。”
“……”
秦崢走到林越西的位置,林越西也站起來,兩人相視一笑,又默契地點點頭。
“今天還有一事要向大家宣布,”他握住林越西的手,繼續說道:“我與越西決定下個月舉辦訂婚典禮。”
此話一落,眾人麵麵相覷。
林易看了看林越西和秦崢,又看了看林妙雪,有些擔心。
林妙雪低著頭,沒人看見她的表情,唯有一隻握住杯麵的手,泛著不正常的青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