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上原是tj富裕人家,我爺爺十六歲時考取庚子賠
款留學生留學美國,開始接觸並信仰共產主義。二十歲回國後,應父母之命與我奶奶完婚,生下我爸爸後,不願意接手家族生意,離家投身革命。後來在戰爭中結識了我現在的馬奶奶,兩人在長征前結婚,當時被稱為紅軍中的“齊馬雙傑”。婚後,他們又生了四個子女,其中一個在長征途中送給老鄉至今下落不明。
我爸爸在tj讀書長大,也是在十六歲時和一幫進步青年偷偷跑到延安,參加革命,抗戰勝利後,爺爺和他父子才相認重逢。參加完抗美援朝戰爭後,父親回國,經人介紹,結識了我媽。隨著爺爺、奶奶和我爸地位的不斷提高,我媽變得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用我爸爸的話說,她血管裏流的還是資本家的血液,勢利、尖酸、刻薄,搞得一家人都不大喜歡她。
上次為一件小事,她和我大嫂馮茜爭吵了一次,害的大嫂動了胎氣,回娘家住了一段時間才好;我二哥齊燕趙現在和她形同路人,就是因為二哥他女朋友的父母親在文革期間雙雙自殺,她瞧不起人家,認為人家姑娘配不上二哥,說的話特別難聽,那姑娘一氣之下考學出國遠走他鄉了,二哥因此鬱鬱寡歡,對我媽恨之入骨,長年累月吃住在單位,不願回家。
在我的事情上,她也是如此,硬要將我許給平司令家的老二平川,那本來隻是兩家相聚吃飯,我爸和平司令在酒桌上開的一個玩笑,大家也都早已忘了這事,我和平川也都不情不願,她卻當了真,幾次三番硬要把我們撮合在一起,還到處亂講,恨不得拿個廣播嚷嚷得讓全國人民都知道,煩死個人了;我和任何一個男生交往,她都像審特務似的,沒完沒了的對人審查盤問,但凡知道這點破事的男生,沒有一個見到我不躲著走的,就是女生到我家裏去玩,她也要問這問那的,搞得人忒尷尬,久而久之,大家活怕了她,連帶著都不願搭理我了;
所以,這麼些年,除了馮玲,我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有時心裏煩了悶了,就到軍營裏去,自己給自己找苦頭吃,和那幫戰士一起打軍體拳,負重越野,野外生存訓練,發泄一段時間就好了。
今天你拿母雞和小雞作比喻,這道理我哪裏不懂?可我就是受不了她對我朋友的那種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的語氣和態度。
陽鬆,我可以把你當作是我的朋友嗎?聽我一個人嘮叨了這麼久,你煩不煩?”
齊娟抬起頭,看著陽鬆,眼裏竟閃爍著淚花。陽鬆不覺心裏一軟,拍了拍齊娟的後背,認真道:
“你願意把我當作朋友看待,我很高興,我也希望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當然,一切以不給你增添煩惱為前提。”
齊娟聽陽鬆前兩句話時,兩眼放光,可聽到最後一句話,眼神立刻又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