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娟關心的問道:
“著涼了?要不要買點藥?”
陽鬆笑道:
“哪有那麼嚴重?沒事的。”
兩人沉默了半天,齊娟道:
“這事你別往心裏去,她就是那樣個人,爺爺奶奶和我爸也把她沒辦法。唉。”
陽鬆道:
“不會的。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生活麼,不就是酸甜苦辣鹹嘛,哪能就一種滋味?人生麼,赤橙黃綠青藍紫,哪能就一種顏色?你看這滿大街的藍灰服裝,好看嗎?”
齊娟怔怔地看著陽鬆,驚訝道:
“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能有這種感悟?”
陽鬆笑道:
“哪是什麼人生感悟?不過是書看的多了些,體會深些而已。”
看看齊娟神情已漸漸恢複正常,問道:
“你見過母雞孵化小雞和帶小雞的過程嗎?”
齊娟詫異抬起頭,道:
“沒有,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陽鬆笑道:
“母雞全憑用自己的體溫去孵化小雞,一般要一動不動匍匐在雞窩裏長達20多天,每天隻走出雞窩幾次;小雞孵出後,母雞就要帶著小雞外出覓食,這個過程中,母雞要照顧多達十幾二十幾隻小雞;如果刮風下雨了或是晚上睡覺時,母雞就會把小雞全都攏在自己翅膀底下,為它們提供保護屏障;無論是什麼動物或人,隻要母雞認為對方有不良企圖,會危害小雞,母雞都會奮不顧身地衝過去,用嘴、爪、翅膀去戰鬥。
在這點上,人和動物一樣。你不要錯怪了你母親,更不要跟
家裏人賭氣;她再怎麼樣,也是你媽媽,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你好,生怕你在外麵上當受騙吃悶虧。那其實也是一種母雞護著小雞的本能。”
齊娟默默地聽著,不發一聲。直到上了車,坐了好幾站,才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我以為你會生她的氣,沒想到你反倒來勸我。謝謝你。”
陽鬆無聲的咧嘴一笑。齊娟道:
“我們到圓明園下車吧,你陪我走走說說話。好不好?”
陽鬆點點頭。
這世上有人瘋,有人傻,有人癲,有人狂,都因一個字:癡。癡到極處,或潛心修行成為一代大家,或走火入魔成為一個瘋子。但大多數人都因家庭生活瑣事、男女情感糾葛、事業仕途多仄所煩擾,心中淤塞,日久成病;倘若及時向人傾吐,或身邊友人勤加疏導,則豁然貫通,心病漸除,通體爽泰。
齊娟顯然心裏鬱悶,急欲向人傾訴,否則,不會向陽鬆提出這樣的請求。
冬季的圓明園,衰草連天,處處斷垣殘壁,滿目荒涼。園裏寂靜無人,兩人踩著滿地的枯枝落葉,毫無目的的漫步在小徑上。一陣陣寒風掠過曠野,發出嗚嗚的聲音,如有人在悲聲嗚咽。
“我有點冷,把你的胳膊借給我用用吧。”齊娟說著,雙手已經緊摟住陽鬆的胳膊,頭微側著,靠在陽鬆身上,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