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茲走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窗簾,房間裏頓時大亮,明晃晃的日光刺的陽鬆睜不開眼,好一會,陽鬆放下遮擋的手,尷尬道:
“克…克魯茲先生,能否請您先出去一下。我要起床了。”
克魯茲遲疑了一下,默默轉身,走出房間,輕輕合上門。
陽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鋪,用涼水抹了把臉,稍稍清理了一下思路,然後拉開門,對站在門邊的克魯茲恭敬道:
“請進,先生。”
克魯茲身高應該超過了190公分,差不多高出陽鬆一個頭。模樣和懷特非常相像,長臉線條剛毅,兩頰上長滿短硬的胡茬,褐色頭發,身穿一套黑色西服,沒打領帶,腳上一雙黑色皮鞋上沾著幾點灰癍。
令人印象最深的還是那雙藍色的眼睛,充滿了憂鬱、迷茫和一絲哀傷,但有時又散發出幾道淩厲的光芒,如黑夜裏出來覓食的餓狼眼裏露出的那種探究、凶猛的綠光。
危險!此人極度危險!
陽鬆渾身肌肉緊繃,暗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兩眼勇敢的緊盯向對方的眼睛,麵對麵互相打量著。
突然,毫無預兆的,克魯茲右手五指箕張,閃電般襲向陽鬆的脖子,陽鬆渾身汗毛驟然炸開,電光石火間,頭向後仰,間不容發躲過突襲,左手由下往上一撩,反纏向對方手腕,隨即右腿一彈,踢向克魯茲的小腿,右手大小拇指微屈,其餘三隻直戳向克魯茲雙眼。
雖然不知道克魯茲為什麼猝然發難,但他隱隱感覺到這極有可能是克魯茲在考量他。因為,如果克魯茲真想傷害他,早在他熟睡時,克魯茲就有無數次機會讓他變成瞎子跛子聾子或者太監,甚至讓他就此沉睡不醒也不過是小菜一碟,哪還要等到這個時候?
有了這個判斷,陽鬆便使出渾身解數,手下毫不留情。
克魯茲麵對陽鬆不退反進的淩厲攻勢,毫無退卻之意,針鋒相對,左腿閃過陽鬆踢來的腳尖,順勢一磕,左手迅疾的往上一擋一繞,兩人雙手抓住對方手臂緊緊糾纏在一起;趁陽鬆右腿被他磕開站立不穩的那一瞬間,克魯茲左手下壓,右手上掀,手臂、腰腹同時用力,一下子將陽鬆掀倒;但就在陽鬆倒地前一瞬間,陽鬆雙腿已纏住克魯茲賴以支撐的左腿,用力一絞,兩人“噗通”一聲幾乎同時重重的摔倒在地,一時間在房間裏扭打滾作一團。
“噢,天啦!爸爸,大鬆鼠,你們兩個這是發瘋了嗎?怎麼一見麵就打起來了?快住手!”
蘇珊娜聽見響動,急忙從隔壁房間裏跑過來,看到兩人這般模樣,不覺大吃一驚!
陽鬆聞聲,率先卸去手腳上的力道。無論怎麼說,對方也算是他的長輩,他可不敢真正下狠手,一些歪招損招根本就不敢使出來;但他也很清晰的感覺到,克魯茲也沒盡全力。否則,雖然克魯茲年歲比他大了一倍不止,身手、體力也早已過了巔峰期,但以一個老牌cia的身手和經驗,豈是他一個半路出家的菜鳥所能對付得了的?要知道,像克魯茲這樣執行外派任務的特工,一身所學的可都是最簡潔、最犀利的殺人手法啊。
克魯茲先站起身,若無其事的拍打著一身灰塵,見陽鬆也爬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對蘇珊娜說道:
“蘇珊娜,我們剛才隻是切磋交流了一下,沒什麼大事。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想和鬆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