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破繭成蝶
每年1至4月,都是舊金山雨季。但今年的雨水特別多,眼看已到了5月中旬,每隔幾天都總有細雨綿綿或小雨淅瀝。
陽鬆除了向約翰?海薩尼教授請教或到圖書館查閱一些資料外,閉門謝客,全力以赴修改他的經濟學論文:《四方博弈造就一座名城--矽穀》。
直到此時,他才感到自己當初的想法過於簡單,有些莽撞大意了。隨著文章的展開,大量實例的列舉、數據的分析比對、世界各國類似城市科技或工業園區的比較剖析、現狀的描述、遠景的展望,以及對發展中國家城市和產業發展的啟示,他要闡述的觀點已遠遠不是一篇碩士論文所能涵蓋的了。
這讓他既苦惱又興奮,既激動又不安。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掌控得了文章的走向和規模。
一個人不追求新的目標,可能永遠也不會了解自己的認知會有多麼淺薄;一個人不挖掘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的潛能有多麼巨大;一個人不逼迫自己,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前麵的道路會有多麼寬廣。
隨著課題的展開,陽鬆越是發掘,越是感到慶幸。當初的驚鴻一瞥,使他在宏觀經濟的研究過程中,無意之間推開了一扇通往區域經濟研究的大門。為此,他內心裏充滿了激情、豪邁與衝動,更有一種無法遏製的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幾個月來的積澱,讓他有種強烈的預感:他已經離心中的目標越來越近了,近到幾乎觸手可及。
又已是深夜,陽鬆站在略顯逼仄的床前,兩隻耳朵上各夾著一隻水筆,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托著下巴,緊盯著床邊牆上掛著的一張大幅的寫作提綱,皺眉沉思,不時用一支紅筆或藍筆在上麵或增或減勾勾畫畫。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陽鬆一驚,豎起耳朵,隱約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遂連忙丟下筆,拉開房門,快步進了客廳,剛要湊近門孔向外張看,門外竟傳來齊娟的呼喊聲:
“鬆子,陽鬆,你在嗎?快開門!”
陽鬆急忙打開門,齊娟披頭散發,一套睡衣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一頭紮進他懷裏,身子瑟瑟發抖,歇斯底裏的大哭道:
“鬆子,救救我,幫我殺了他們!”
陽鬆大吃一驚,見齊娟渾身冰涼,來不及多問,忙道:
“娟子,先別急,咱先喝口熱水,喘口氣,換身幹淨衣服,再慢慢說。”
連忙將她摟進房間,按在床沿坐下,拿來一條幹淨的浴巾,將她渾身緊裹,又用一條幹毛巾為她將頭上、臉上的雨水、淚水擦幹,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嘴邊喂了兩口,方才問道:
“娟子,好點沒?說說,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