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要能出宮,別說是這一個條件了,就是十個八個我也一定當即答應!

才一出了宮門,自由的空氣就迎麵而來。我克製住自己大笑的欲望,垂首跟在後麵。其中一位姑姑出了門便交代了幾句先行離開,隻留下這位玉姑姑領著我朝市集走。我一路東望望西瞧瞧,街市上買糖人的小夥計滿臉諂笑地望向正流口水的我,我才剛想靠近一步,便被玉姑姑一把給撈了回來,沉下臉色對我厲聲道:“帶你出來可沒準你亂跑,跟緊了。”

我吐了吐舌頭,繼續跟在她後麵。

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遠處傳來銅鑼的響聲和觀眾的喝彩聲。這是我來到古代第一次見到賣藝的,從前都隻是聽說,這一次難得見到總要看個夠本才行。我轉頭看著正在銀器店裏忙東忙西的玉姑姑,心裏想就離開一小會,她也不會發現的。於是就偷偷朝人群中擠過去。

拚命鑽到人群最前麵,看著中間那名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飛快轉動這身體,手中的長劍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如蛇盤,如藤繞,柔軟而不失力道。足尖點地,一個輕巧的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再一個轉身,長劍輕轉,浮雲間掠過一般,劍鋒掃過帶來絲絲涼氣,拂麵而過,或直刺,或巧提,一招一式竟然很有大家風範。這一段劍舞得眾人頻頻叫好,我也跟著興奮地鼓起掌來,可是等人家端著銅鑼來收錢的時候我氣結地發現,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猛然想起玉姑姑,便趕忙歉意地點了點頭,飛快地擠出人群。可是,哪裏還有玉姑姑的影子。

不由心道糟糕,沿著街道找了又找依舊沒有看到玉姑姑。索性就在路旁坐下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沒有進宮的腰牌,身上又一分錢都沒有,如果找不到玉姑姑,我一定會被餓死在街頭。或許這輩子都不用再回到那個冷冰冰的皇宮裏去了。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我立刻狠狠打了個寒戰,對啊,我逃出來了!我已經從那個拚命想逃離的地方,逃出來了!

雖然這個方式不是那麼優雅,不過總算是平安地出來了!

我扯開一個大大的笑臉,站起身在街上大步走起來。頓時覺得自己仿佛身輕如燕,甚至比剛剛舞劍的那位姑娘都要輕盈上許多。這回我想看什麼就看什麼,誰也管不著了!可是就這樣一走就是一下午,連口水都沒得喝,我不免有些沮喪。總要找點什麼營生,否則還沒享受這大好河山的風光,就一命嗚呼了!又累又餓地在市集門口靠著柱子坐下來,望著天邊漸漸沉下去的太陽,忽然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滄桑感。

正思忖間,聽聞一旁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小姑娘,要不要喝碗糖水,我的糖水都賣完了,隻剩下這一碗了,就給你喝吧!”

我轉頭,看著身後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那慈眉善目的模樣,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還真是貼心。於是我笑著接過糖水碗,道了聲謝謝,渴極了的仰頭喝了進去。然而,殘酷的事實向我證明,人不可貌相才是硬道理。

等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內,對麵坐著幾個與我年紀相仿女子,怯懦地縮在原地,正在簌簌發抖。我清醒過來第一個反映就是我的手和腳全都是癱軟狀態,壓根就動不了,得出的結論就是,我被騙了。

我反複思考我被騙的結果是什麼,腦海裏冒出許多穿越小說的橋段,不會那麼悲哀的成為眾穿越女中的一例被賣到青樓去吧。這樣想著便抬起頭看著對麵的一名看起來年紀稍大一些的綠衣女子:“喂,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