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無盡,殘風卷著沙粒撲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安靜了不知多少年的鳳陽坡今夜一片刀光劍影,廝殺異常的激烈卻也異常的沉靜,劍影所至,無論是殺人者還是被殺者皆一臉平靜。
夕芫看著清冷的刀尖奔襲而來,喉嚨處卻被這詭異的氣氛壓的一聲也哼不出來。
要死了嗎?一個聲音在腦中回旋響起,為什麼會來的這樣突然,這樣快,還沒來得及去看南海的日出呢,皓軒說那是世上最壯麗的景象,整片陽光鋪撒在浩瀚無垠的大海上,仿佛置身於金光閃動的仙界殿堂。
“皓軒???”微弱的聲音輕吐,夕芫絕望的閉上雙眼,一顆眼淚自眼角滑落。本以為一切都已成定局,可突地一陣勁風從側身襲來,夕芫驚得睜開雙眼,隻見宇文皓軒飛身向她撲來,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目血紅。
哈布旦的彎刀已抵直夕芫的脖頸,夏子昭和劉茂林都掙脫開對手的纏鬥向她奔來,誰也沒有注意到哈布旦的嘴角噙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就在夕芫馬上要斷喉斃命的一刻,哈布旦卻突然一翻手腕,鋒利的刀刃直戳向急速撲來的宇文皓軒。
‘噗???’彎刀入肉鮮血四濺,哈布旦的猛然一刺加上宇文皓軒的衝力,鋒利的刀尖瞬間貫穿了宇文皓軒的身軀,原來哈布旦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刺殺夕芫的目的隻是要引宇文皓軒來救,然後出人意料的殺掉轉殺。
可宇文皓軒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被彎刀貫穿了身體,但已經極力避開了要害,並將手中的折扇也插入了哈布旦的腹部。
宇文皓軒死死的抓住彎刀不讓哈布旦抽出,這種彎刀不僅鋒利而且兩麵都有刃,借住獨特的造型,抽出時必會將他的整個左臂一同撕裂。
鮮血順著握刀的指縫噴湧而出,由於失血宇文皓軒的臉色愈發蒼白,彎刀被哈布旦一點點抽出,劉茂林和夏子昭被身後追上來的守衛纏住無法脫身,宇文皓軒的左臂眼看就要不保,夕芫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提起裙擺飛身一腳踢在了哈布旦腹部的傷口上。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哈布旦撒開手中的彎刀跌滾下山坡,夕芫忙抱起支撐不住的宇文皓軒,鮮血瞬時染上了她的衣裙,如一朵朵妖豔的曼珠沙華。
夕芫顫抖著雙手按住宇文皓軒的傷口,可血依然不斷地從她指間流出,她的雙眼被淚水模糊,眼前一片血紅。
“不要哭???”宇文皓軒虛弱的抬起手臂拭去她臉上的淚,冰涼的手指蒼白無色。
“你不要說話,好好躺著,不會有事的???”夕芫再也壓抑不住哽咽,緊緊地將宇文皓軒的手掌貼在臉上,淚水更加洶湧。
宇文皓軒衝她安慰的一笑道,“我當然不會有事,還沒有喝到你做的果酒呢,我怎麼舍得死?”夕芫嗔了他一眼,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那晚在湖邊說要喝寧國特產的果酒一事。
隨著哈布旦的逃離,他的守衛也都陸續脫身,劉茂林和夏子昭很快便將幾個斷後的守衛解決,見宇文皓軒受傷兩人也沒有心情再去追擊。夏子昭迅速封起宇文皓軒傷口周邊的幾大穴位,阻止鮮血噴湧,用刀撕開傷口上的衣衫,蘸起衣服上鮮血放在鼻下,臉色頓時驟變。
“刀上有毒,必須馬上回城。”夏子昭說著抱起已經昏厥的宇文皓軒飛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劉茂林也拽起夕芫縱身狂奔,半個時辰後便已置身在了將軍府的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