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桃笑道,“奴婢正是來和娘娘說這件事的,太子的病已經無礙了,明日便可去書房,隻是還有一件事???”
夕芫見她向窗外張望了一下,神色謹慎,低聲問道,“怎麼了?莫不是你的事讓太醫察覺了?”
凡桃輕搖了搖頭,“娘娘多慮,王昭儀給的毒粉奴婢在事發前就處理掉了,不會有人知曉,隻是今晨尚寢局的一個太監自殺了,留下封遺書,說是自己不小心將給太子屋裏的白炭中摻了染布的蔻靛,因膽小怕事不敢說出來,才至太子中毒,所以便畏罪自殺了。這蔻靛原本無毒,隻是遇火焚燒會有麻痹經絡的作用,想必王昭儀給奴婢的毒粉就是蔻靛。”
夕芫冷笑一聲,“膽小怕事?若是真的膽小怕事又哪敢做出自殺這樣的驚舉,現在早已不供炭火,他自己不說,誰還能查得出來?看來王昭儀是真的怕了,急著找了個替罪羊呢!這事皇上怎麼說?”
凡桃歎了口氣,低聲道,“皇上說既然凶手已畏罪自縊,那此事便做了斷不許再提。”
夕芫凝眉看著在風中輕輕搖曳的樹枝,心知宇文皓軒不會輕易相信這樣破綻百出的事,可既然不信為什麼又要停止追查呢?如今細想來,自宇文明澈中毒後,宇文皓軒追查此事的力度就一直不大。
難道宇文皓軒從一開始便知道是誰下的毒?思及此,夕芫心中一驚,額頭上瞬間冒出豆大的汗珠,凡桃立刻上前扶她坐下,眼中透著關切。
她強笑著擺了擺手讓凡桃出去,獨自坐在榻上,雙眸盯著虛無的青石磚地一動不動。
她不敢讓凡桃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若是凡桃也有了此想,怕要日日心驚難以安眠。
宇文皓軒若已經知曉宇文明澈中毒一事是王寶絡所為,那對凡桃在其中所充當的角色也一定了如指掌,可他即便是念著王老將軍而放過王寶絡,為何連凡桃也不做追究呢?難道是因為自己?
夕芫越想心中越是惶然不安,宇文皓軒要是知道她一直有意欺瞞,不知會要作何感想,會不會就此冷落了她?
想起宇文皓軒已有數日沒來素夢閣,夕芫越發的不安起來,忙喚了凡桃進來,吩咐她派人去打聽宇文皓軒此刻在何處,自己則坐在妝台前,手忙腳亂的翻找配飾。
凡桃甚少見她神色如此慌亂,擔心的問道,“娘娘是要梳妝嗎?外麵眼看就要下雨了,娘娘要見皇上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呀?”
夕芫不作回答,隻是亟亟的吩咐道,“給我梳個齊雲髻,那套瑩翠鎏金的頭飾哪去了?快給我找出來,還有那身新做的妝花緞織彩的錦衣也一並找來。”
凡桃見她麵色肅然,像是有急事,便福了福身立刻按吩咐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