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芫不安的看向哈布旦,匈奴人的禮節與中原差異很大,就算麵對至高無上的單於也隻行單膝跪禮,隻有在祭天時才行雙膝跪禮,讓一個匈奴人下跪並且還要做為人凳,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哈布旦回她了一個安心的笑容,夕芫有些恍神,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哈布旦笑,雖然有些僵硬,卻讓人的心底無端暖了起來。
經過這一次昏厥,所有人又重新將水囊分配了一遍,夕芫和雪春所騎的駱駝上,水囊比原先多了一倍,不過離夠喝的程度還差很遠。
沙漠的夜晚果然冷得奇快,太陽剛剛消失在地平線上,氣溫便瞬間驟降,身上裹了厚厚的皮襖還是凍得直打哆嗦。
夕芫嗬出一口氣,將領口向上拉了拉,抬頭看向漆黑的前方,真懷疑這片沙漠有沒有盡處。
突然黑暗中似有什麼東西在湧動,夕芫揉了揉雙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瞪大眼睛再看時,那團湧動的東西好像變大了,在黑暗的前方一點點向自己靠近,有些像黑色的煙霧,可又比煙霧的湧動快上很多。
夕芫想要詢問身邊的人,卻發現所有人都盯著前方,神色異常緊張,就連一貫鎮定的夏子昭也露出一絲慌亂。
隊伍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所有人立刻翻身落地,拉著駱駝快速移動,夕芫不知被誰拉了下來,也跟人群向側麵小跑,突然有兩隻大手一邊一個抓住她的手臂,她抬頭卻看見抓著自己的人一個是夏子昭,另一個是哈布旦。
狂風夾雜著飛沙襲來,夕芫終於明白那團黑影不是霧而是沙塵,沙子密密麻麻的打在臉上,弄得人無法睜眼,她隻能跟著手上拉扯的力道前行。
隔著風沙連對麵的人都難以分辨,夕芫左右看了看卻無法確定雪春是不是跟了上來,想要開口叫喊,可一張嘴便會灌上一口黃沙,別說叫喊就連發聲都很困難。
風沙刮得天昏地暗,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後幾乎是被拖著進了一處沙堡,沙堡中已經升起一堆篝火,夕芫借著火光環視了一圈,原本幾十人的隊伍現在隻有十幾個人在,每個人身上都附著一層厚厚的黃沙,狼狽不堪。
匈奴士兵聚在一起說了幾句,其中的幾個還來不及休息,立刻又鑽到外麵的風沙中,想必是要接應掉隊的同伴。
雪春沒有在沙堡之中,夕芫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站在洞口仔細看著後進入沙堡的人,可直到第十五個人進來時依然沒有看見雪春的影子,風沙越來越大,先前出去接應的士兵也都陸續回來。
夕芫緊握著雙拳,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夏子昭按了按她的肩膀,讓她不要擔心,可直到最後一個接應的士兵回來,也依然沒有看到雪春的身影。
夏子昭用匈奴語對哈布旦說了句話,可還沒等哈布旦回答,幾個匈奴士兵卻反應激烈地跳了起來,大聲叫嚷咒罵,哈布旦也神色為難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