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浩軒催動內力,彈指將帳內的燭火熄滅,靜坐在床沿看著沉睡安靜的夕芫,月光灑在他神色溫柔的臉上,掩去淩厲的棱角,隻餘一片和潤憐惜。
天際漸漸顯出一絲灰白,邊塞沒有日光的照射的清晨,格外寒冷,宇文浩軒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夕芫身上,夕芫努了努嘴夢囈一句,翻身繼續熟睡。 宇文浩軒輕笑著搖了搖頭,溫柔的拂去她粘在嘴唇上的發絲,眼神溫柔的如一汪清泉。
可突然他的笑容迅速隱去,身形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躥出帳篷,手指閃電般扣住帳外之人頸間的命脈。 被製住的人身穿灰色勁裝,以黑巾附麵,滿身風塵仆仆,一看便知是趕了許久的路。
“皇上請手下留情!”灰衣人亟亟的叫道。 宇文浩軒定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暗衛,便鬆開手指問,冷冷的問道,“找到人了嗎?” 灰衣人麵色愧疚的低下頭,“回皇上,還未發現夏公子的蹤跡。”
“沒找到回來幹什麼?還不快去找!因為怕吵醒夕芫宇文浩軒極力的壓低了聲音,可依然擋不住奔湧的怒火。
灰衣人被他的氣勢震懾,雙膝跪地道,“屬下一直盡力搜尋,不敢馬虎,可始終沒有發現夏公子的蹤跡,隻在一片帶血的草叢中找到了這個。”
灰衣人跪地將手中之物舉國頭頂,宇文浩軒拿過來用衣袖擦掉上半幹的血跡,心突地一沉。
這是一把扇子,正是夏子昭從不離身的銷古扇,扇身上滿是髒汙的血跡,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可宇文浩軒太熟悉這把銷古扇了,從前與夏子昭切磋武藝時,曾與這把扇交過無數次手,拿在掌中是便已有了九分的肯定,隻是他還不死心,把血跡全部擦幹淨後,心頓時沉入穀底。
這把銷古扇夏子昭自幼貼身攜帶,隻要有一絲力氣也不會棄之不顧,宇文浩軒不敢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讓夏子昭連防身的武器都丟掉。
見他看著那把扇子不說話,灰衣人壯著膽子諫言道,“皇上,依各種跡象看來,夏公子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現下各地的形勢都很緊張,人手也不足,是不是可以從這裏抽調一些···”
灰衣人剛說了一半,抬頭看向宇文浩軒時,被宇文浩軒淩厲的眼神嚇得一凜,還沒說完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能在暗衛中擔任小頭領,也是極會看眼色之人,雖然對夏子昭和宇文浩軒的關係不知情,可從宇文浩軒的反應中也看出了一二,灰衣人語鋒急轉,識趣的表了一番決心後,膽戰心驚的退了下去。
宇文浩軒站在帳外看著灰蒙蒙的天空,麵無表情,握著銷古扇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多年來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他早已習慣將所有的情緒和喜好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輕易知曉,沒有人分享他的喜悅,更沒有人能分擔他的痛苦,無論喜與悲隻能一個人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