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殤發誓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感到害怕,恐懼這種情緒他以為自從母親過世以後再也不會有,但是這一次,當他進門看到那滿滿一浴桶的血水,室內到處都是血腥味,其中中夾雜著藥香,還有那血泊中的姑娘,令自己神魂跌倒的姑娘,那一刻他隻想抱著她,直到天荒地老,永遠都不放手。

“你去哪?”

雲無殤轉頭離開,沒有停留一步,“璃兒既然沒事了,那麼總有人要付出代價,這件事情,一個都逃不開!你們照顧好她!”

當年的事情,雖然過去那麼多年,但是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淩國皇宮中,能在璃兒出生就給她下了蠱毒,有這些本領的人無非就那麼幾個……

“洛易,準備一下,也該進宮會會本殿這位未來的嶽父大人了!”

洛易應聲告退。

他現在可是不敢惹殿下,殿下這個表情多少年沒有出現了,在遇上郡主之前,永遠都是一副絲毫不在意,將天下玩弄於鼓掌的模樣。這般鐵青的臉色,低沉的氣壓,現在的殿下簡直是移動的煞氣。

“嶽父大人?不是瑞王嗎,他今日不是在府裏嗎?”

洛易偷偷抬頭望了自家主子一眼,連忙低下頭,主子莫不是氣暈了。

“沒錯,是去見本殿的‘嶽父大人’!”“嶽父大人”四個字可謂是咬牙切齒,洛易覺得殿下怎麼感覺是去仇人。

“無殤太子,你來見朕,有何要事?”對於雲無殤這個人,他那個智絕天下名聲傳遍四國時,景昭帝對於這個敵國的儲君一方麵是忌憚,另一方麵何嚐不是充滿了欣賞,更是羨慕雲帝有一個如此優秀的繼承人。

但是當他和沅璃在一起時,他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般勃然大怒,恨不得將這個拐走自己寶貝女兒的渾小子狠揍一頓。

後來他又為了沅璃,利用宋城出兵益州,想要以益州危險自己將沅璃嫁給她,那時,景昭帝更是下定了決心不能讓他得逞,他是男人,更懂男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愛之情又會有多少,就算是真心喜歡,但是在麵對權勢、天下時,這種喜歡又能持續多久,更何況是雲無殤這種站在權利頂峰的人。

自己的女兒不能再像清兒一般,嫁給一個無法掌控的男人,這樣太危險。

“淩皇陛下,今日本殿是以愛慕璃兒的男人這個身份而來,我喜歡的女子從小顛沛流離、受盡苦難,更是在出生時就被人下了蠱毒,所以今日,我來為她討一份公道。”

雲無殤擺了擺衣袖,一番話下來滴水不漏,目光直視景昭帝,堅毅果敢,頗有一副追究到底之意。

“無殤太子,你未必管的太寬了吧,就算你愛慕淩昭,但是她還沒有嫁給你,她還是我大淩的郡主,她的事情,自有瑞王府,有朕為她討回公道!”

“你?”

禦書房裏隻有景昭帝和雲無殤,還有洛易這個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小的第三人。

“十五年前,你無法保護自己的妻女,妻子慘死,凶手至今仍好好地活在世上,女兒自出生就被人下蠱,十五年後,璃兒回來以後被人引發蠱毒,命懸一線,淩皇陛下,敢問今日你如何為璃兒討回公道?”

妻女,璃兒,洛易聽到這兩個字眼,頓時驚了,這什麼時候郡主成了淩皇的女兒,難怪今日殿下說進宮去見嶽父大人。

郡主是淩皇的女兒,是公主,這個消息對於洛易來說雖然是震驚的,但是也不是那麼接受不了,王爺的女兒還是皇帝的女兒,對於殿下來說,墨沅璃還是那個墨沅璃。

“雲無殤,你這指責朕?”墨清也好,墨沅璃也罷,這母女兩是景昭帝心中永遠的痛,這些年,無人敢在他麵前說這些話,就算是瑞王,因著君臣之道,他也從來沒有對他有言語的不敬。

“淩皇您是一國之主,又是璃兒的親生父親,無殤不敢!”

景昭帝看著他那姿態,可絲毫沒有不敬之意,這個小子可真是著實讓人可恨。

“淩皇,無殤今日過來,是知會您一聲,交出芸妃和相關人等!”

芸妃是當年這一切的凶手,現今,為了讓她兒子當上太子,又利用君清河,將塗抹了陽芝草的紅寶石以賠罪的名義給了璃兒,誘發了她體內的蠱毒,以此來威脅景昭帝。至於那些刺客,劍上又怎麼會這麼巧合的塗上誘發蠱毒的孟何散,芸妃和南宮家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墨沅璃現在身上的蠱毒已經被解,景昭帝也不用再被受製於芸妃,自然是不願意放過她,自己妻女的仇,自然由他自己報,又怎麼會讓眼前這個男人得逞。

“若果朕不答應呢?”

“陛下您會答應的!”

“陛下,啟稟陛下,冷宮走水!”

“你說什麼?”

景昭帝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隻需一眼,他就知道是他的手筆。

“啟稟陛下,芸妃娘娘和她的婢女葬身火海,其餘人等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