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秋玲費勁千辛萬苦才打聽到季疏影一連幾天都住在悅來客棧裏麵,心中自是驚喜非常。

若得夫婿如此,她便是願舍棄一身榮華富貴也甘願!季疏影的才華橫溢,風流倜儻早就打動了芳齡將至的小姐的心,哪怕是一顰一笑也會讓嶽秋玲激動個半天。

早些年便知那是別人夢寐以求的愛情,嶽秋玲慶幸自己遇上了季疏影。

季疏影擬態風流,從來都不知道拒絕。所以身邊的鶯鶯燕燕增多,方圓幾百裏的鮮花都圍繞著蜜蜂轉,可謂是賺個滿盤。

而嶽秋玲則是驕傲的牡丹花,她必將用紅繩拴住這個男人的心,讓他乖乖的一輩子就陪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打聽了幾日,便是走親訪友都走遍了,嶽秋玲終於拉下麵子,帶著丫鬟——苑雪前來拜訪千金貴公子。

可惜,這日季疏影外出,嶽秋玲在門外等了約半個時辰都未曾看到季疏影的人影,情急難耐之下不免怒斥了苑雪幾句,苑雪隻得聽了卻不敢辯駁。

在城主府,嶽秋玲的身份可謂是舉足輕重,是城主夫婦心尖上的肉,平日裏驕矜調皮,城主夫婦也就由著她去,並不追究。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富貴大小姐的氣派。便是她想要的,別人休想染指。

顏小白路過季疏影居住的地方,蒙著紗布的眼睛雖看不甚清,但耳裏是想當好的,剛好聽到嶽秋玲在那怒斥苑雪,一時心中情緒湧動,不免插了句嘴。

“這位姐姐,你在這訓斥丫鬟也就罷了,為何要在別人的家門口訓斥,難道這房子裏有貼上你的標簽嗎?”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句中的諷意讓嶽秋玲的雙頰一時通紅,忍不住咒罵道:“我愛打罵自己的丫鬟關你何事,你休要來多管閑事!”

顏小白不免歎了口氣,一番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也罷,自己本就不是多事之人,看不過去的就不看,她不稀罕。

可嶽秋玲那見過如此刁蠻的丫頭,一時怒火上湧道:“苑雪,給我上去好好教訓那個丫頭!”

苑雪從未受過那樣的窩囊氣,聽的嶽秋玲讓她好好管教顏小白,一時掄起巴掌就要衝上去,卻被顏小白素麵朝天的樣子嚇愣了。

“你……你是瞎子?”苑雪一時竟不知道身處何處,手中的綿綿餘力落在顏小白的臉上,卻像是沙袋一樣,發揮不了半分作用。

顏小白擒住了苑雪的手腕,不屑道:“瞎子又怎麼了,至少心是明亮的。有些人卻睜著眼說瞎話,心被蒙上了一層豬油。你覺得這種人可不可悲?”

“你……”苑雪的臉霎那間被氣成了豬肝色,右手朝著顏小白的臉上抓去,可顏小白怎麼會讓她得逞,靈敏地躲過苑雪的攻擊,卻冷不防被嶽秋玲一個手刀放倒在地。

苑雪眼睜睜地看著顏小白倒在地上,心中不由驚慌失措起來。眼看著嶽秋玲一臉無辜地站在那,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雙手緊拽著衣服,欲哭無淚。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苑雪快要被急瘋了,幸好顏小白隻是暈了過去,若是出了什麼事,這賬該找誰算?

嶽秋玲鄙夷地看著苑雪,拍了拍手上的汙垢道:“瞧你,就這點出息。後頭找兩個大漢,給我拿個麻袋裝起來。本姑娘倒要看看這個該死的女人有什麼敢來和本姑娘爭。”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已是薄霧沉沉,離顏小白出事已是半日有餘。

熙熙攘攘的大街張燈結彩,路邊的小吃攤上坐滿了遊人。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了上來,又是一碗麵被端了下去。

夜幕西沉,餘暉點點灑落在一襲黑衣上,他桀驁不馴的臉上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懸掛在腰間的佩劍鋒芒畢露,走在大街上,氣場頓現,明眼人便知,此人不是好惹的。

他取下遮掩住麵容的鬥篷,完好無缺的臉展現在眾人麵前,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一雙冰冷無比的瞳眸中異常深邃,瓊鼻血唇,麵上淡淡的,雖風平浪靜,卻不妨叢中看出風起雲湧。

他的腳步不緊不慢,可邁的極有力度。“咚咚”地聲響猶如鍾鼓敲擊在遊人的心頭,那嗜血的劍尚未出鞘,卻讓人感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涼意。

離寰哼了一聲,身上的滔天氣勢旋即收斂。盡管此刻他與凡人無疑,但一身武藝伴身讓人不敢小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