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彥清進來之時,許戀雪早就調整了心情。那淡淡的一眼包含太多,有不安,憤怒,怨恨……無數種情緒交織到一起,讓華彥清心中的悔上了一個層次。

他伸出手去,撫摸那張倔強的小臉,卻在觸及到唇角的刹那被許戀雪突然伸出的牙齒狠狠咬下。

華彥清眉心一皺,始終還是沒忍心放下手。就讓她一點點加深,盡管手上的痛讓自己不適應,但畢竟還是自己欠她的。

若不是自己固執己見,或許就沒有今日的慘事發生了。

“阿雪,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想太多,我們還是會有的。”

身影重疊,許戀雪還是忍不住飆淚了。自己不是泥人,自己也有感情。哪怕身邊隻是一個陌生人,那份僅有的溫暖卻是可以溫暖人心。

隻是僅憑如此話語休想感動她許戀雪,她不由扯起唇角道:“王爺以為就這些話就可以打發妾身了嗎,血仇如何報?妾身懷胎五月的孩子怎麼辦?王爺,你難道就想這麼算了嗎?”

華彥清將嬌小的身子攬入懷中,唇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不會就這麼算了,本王定要給你一個公道。隻是,你也好好照顧你自己。本王會酌情處理的。”

許戀雪甩開華彥清的手,狠狠道:“酌情處理?真是笑話!王爺所說的酌情處理就是讓凶手逍遙法外,讓妾身悲痛一生嗎?王爺為何不去問問那個賤人,為何要害妾身的孩子?妾身無依無靠,本以為有一個孩子一生便足矣!可誰知,她可真狠,誰都不想放過!”

“夠了你以為本王就不想追究嗎?”華彥清的心堵得慌,被許戀雪一激,怒火蹭蹭直往腦門上冒。“她的父親現在官位權重,本王動不了她。而且本王也不會給她大懲戒,你就當你的孩子是不小心流掉的吧。”

華彥清從來就沒想到自己的姬妾會懷上孩子,所以對許戀雪的孩子並不期待。隻是那麼冷血的一個人竟然可以對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果然是冷酷的王公貴族。

許戀雪心從天堂跌倒了穀底,不由得覺得身下好冷。好像覺得那留的不是自己的血,麵上的不是自己的淚。

幸好她愛的人不是他,不是這麼一個冷酷到猶如蛇蠍的男人。

“既然王爺這般想,就當是妾身不小心流掉的吧。”

眼淚已經流幹,她也不需要華彥清多大的反應。甚至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她都覺得惡心至極,原來自己嫁的男人還真是徹徹底底,沒心沒肺的禽獸。

原本以為至少他會顧惜自己的麵子,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還不如外麵跪著的連柔兒。

知道她為什麼哭了這麼久嗎,她就是要連柔兒一直跪在那裏,給自己的孩子懺悔!

即便是華彥清選擇繞過連柔兒,她許戀雪也就不放過。那害死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她定要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華彥清的心情很糟,走出房門的時候看都不看身後的許戀雪一眼。隻命人好好對待許戀雪,將許戀雪身位分的事情通傳到了皇上那裏。

或許自己能做的,便是給她生活上的補助。自己的心,自己的一切都不屬於她。她本就跟錯了人。

而連柔兒,自己卻舍不得懲罰她。便罰了她關了三個月的禁閉,已算小小懲戒。

傅清婉不知道自己沒在王爺府會發生如此大的事情,她匆忙趕回家,對上的確實華彥清布滿血絲的雙眼。

她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華彥清了,這都歸功於離寰。

她利用青樓,尋到了自己的師弟。離寰二話沒說就幫她找齊了藥材,這幾日她稱病留在傅府便是為了治療自己的雙眼。

可見藥是稀世良藥,而她的眼睛也有複原的可能。傅清婉不相信自己會一直瞎下去。隻是除了找到治療眼疾的藥以外,她還讓離寰帶了保胎的藥。

畢竟府中的形勢她不甚了解,恨她的不盡其數。而她早作準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華彥清就獨坐在當風口,孤單的背影略顯單薄,便是衣服也是穿的極少。看上去就像一道彎月。

草草地趕回家,結果出的竟然是謀害皇嗣的大事,仿佛什麼都可以把麵前的男人掀到,什麼都能讓他崩潰。而自己卻幫不了他,愛莫能助,無能為力。

唯一有的,便是這僅存的溫暖。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抱上了結實的後背。那點點滴滴的溫暖漸漸地貼上他冷到極致的身子骨,慢慢地將寒冷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