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櫥窗口,和煦春風飄過,留下陣陣芳香。
一大早,傅清婉便著正裝隨著昨日在榮夫人那裏呆了一晚的華彥清入宮了。
坐在馬車裏,與華彥清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珍珠串子遮掩住了玉麵額頭,她斂眉,不發一言。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西陵王回京了。
西陵王回京沒有浩浩蕩蕩的排場,沒有浮誇,一輛三匹馬的馬車駛入玄武門,經得帝都統檢查完畢後,才循序漸進駛入了王宮。
傅清婉不經意地掀開簾子,露出皇宮內的粉牆黛瓦,那深紅的背後是深家大院,是抹不去的傷痛,那亭廊的後頭有座冷宮叫鳳儀軒。
名字便是蒼涼,無奈。那座冷宮外表華麗,奢靡,裏麵卻是囚了鳳凰一輩子。外表華麗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場空?
西陵王是學聰明了,他不再如那時出京般浩浩蕩蕩,而是學會了低調。
轉眼,看向低眸嗜睡的華彥清。可見他也是奮戰了一晚上,念此,傅清婉不由暗笑,他的命運其實早就該變了吧。
柔荑藏於袖中,她繼續觀望著窗外的風景,瞧著那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看到那禦林軍在巡邏,聽到那議論聲,遂,低歎一聲,拉上了窗簾。
傅清婉作為女眷是不宜麵君的,遂皇後將她安排在醉風院稍候。
傅清婉品嚐著貢茶,心虛難安。
少頃,有宮女來請傅清婉過去,傅清婉斂下眸子,跟著宮女去了皇後的鳳藻宮。
未入宮門,便聽到裏頭傳來的陣陣笑聲。有一簇還是極為熟悉,傅清婉想了想,釋然。是公主的笑聲。
傅清婉被帶入殿中,她依照正妃參拜皇後之禮行禮,目垂下,手恭恭敬敬地放下。長裙拖地,儀容不改。
皇後低歎一聲,轉頭對華清晨道:“你家母妃可好些了?”
華清晨答:“母妃一切安好,多謝母後記掛。”
皇後拉著華清晨的手倍感親密,看上去端的好似一對親密無間的母女。
傅清婉仍舊低頭,跪著。她知道皇後不是故意給她下套子,而是看看她的忍耐極限是多少。
皇後眼珠一轉,笑道:“清晨可是十六了?”
華清晨顯然不習慣皇後的親昵,她卻不能放手,任由皇後拉著。聽到皇後問道自己年齡便知皇後動了選婿之意。“母後……”
她故作扭捏之態,看的皇後覺得此女甚是乖巧。便有意無意地說道:“本宮聽聞金家之子剛過二十二,相貌英俊,在朝中也是官居二品,不知清晨可願招為夫婿?”
清晨心中一緊,自知此刻逃不過了。忙朝著傅清婉遞眼色,傅清婉隻當沒看到,繼續跪著。
皇後將兩人的暗地傳送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是極度滿意傅清婉的態度。不驕不躁,不言不語,華彥清得此女子,真是大幸!
皇後道:“還跪著做什麼,來人賜座!”
臉上的愧疚之色被傅清婉看在眼底,她微笑道:“是臣媳考慮不周,讓母後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