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眷蕾的目光依次從蕭遠杭、傅熔、葉清歡和魅黎身上掃過,估算著萬一動起手來,自己的順利逃脫勝算有多大,實力懸殊之下不得不向現實低頭,“我不去了還不行麼!”
她盡量讓蕭遠杭看見自己無比誠懇的臉,可千萬別把我囚禁起來啊,我要是天黑之前回不去,侯爺他們不得把京城的天給翻過來啊!
“行!但鑒於你前科太多,我必須對你嚴加看管,以後隨叫隨到,不得延誤,否則後果自負!”分明是趁火打劫,蕭遠杭卻說的一派坦然,連葉清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見人家就直說唄,何必這麼嚇唬他?看給臭神醫嚇得,看著都不那麼可惡了!
原本就不平等的合作關係現在變得更加不平等了,為了以後的自由,蘇眷蕾隻能應下這喪權辱國的條約,心裏暗罵,蕭遠杭你大爺的,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從北夷王府出來後,蘇眷蕾又跑去暗樓看了眼流蘇,回到靜心居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府中比平日裏嘈雜了些,頗為熱鬧,難道是劉氏放出來了?不應該啊,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小姐,你的……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福圓看見蘇眷蕾後發出了一聲不小的驚呼。
蘇眷蕾心裏想著事,也沒仔細看就福圓為何會有此一問,便應付了一句,“別提了,今日就不該外出,諸事不順,剛一出門就遭襲了!”
“遭襲?”福圓狐疑地看著蘇眷蕾臉上明晃晃的牙印,“誰襲擊小姐?”
“就是那個魏簡宸,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拉住我就不撒手,居然還把我給認出來了,還說要娶我,你說奇不奇怪?”
“什麼?她認出小姐了?”驚嚇一個跟著一個,福圓有些應接不暇,“這可如何是好?”
蘇眷蕾摸了摸下巴,“他當時喝醉了,應該沒什麼大礙,說不定一覺睡醒就什麼都忘了!”
“小姐,要不您幹脆就摘下這人皮麵具吧!反正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神醫墨回接了小姐的診,治好了也不奇怪,與其哪天被人揭穿,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來個技驚四座豔冠群芳什麼的,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蘇眷蕾擺了擺手,“還不是時候。”便沒再多說,“對了,府裏怎麼這麼熱鬧?”
“小姐有所不知,今天下午大少爺來家書了,他已從邊關啟程,不日便可進京,老夫人和侯爺聽聞大少爺要回來,都高興壞了,當即就著手準備喜迎大少爺回府呢!大夫人也給放出來了!”
“蘇承武要回來?”蘇眷蕾眼睛轉了一下,冷笑一聲,“劉氏為了自保竟然把兒子都給叫回來了!”話說,她也有三四年沒見過這個大哥了,都對他沒了印象,不知道邊關幾年曆練下來,是一副怎樣頂天立地的樣子!
“大少爺回來,就意味著大夫人又多了個幫手,而且是個強有力的幫手,什麼都不做就能收服侯爺和老夫人的心,看來我們剛寬鬆些的日子又要變得緊張兮兮了!”福圓環顧了一圈空蕩蕩的房子,漁謠和尺素已經送到老夫人那裏了,老夫人送來的人蘇眷蕾給安排在了外院,屋裏的丫鬟隻有福圓一個,情勢嚴峻時難免心生脆弱,每到這時,她就愈發的想念流蘇。
“小姐,流蘇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奴婢擔心,奴婢一個人,護不了小姐周全。”
“放心吧,很快了,這次,換我來護著你們!”欠她的仇債,是時候討一討了!
蘇承武回來給劉氏撐腰是麼?我看你能撐到幾時!
說起算賬,蘇眷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大長公主梁靜婷,對於兩輩子加一起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蘇眷蕾來說,已經很少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畢生難忘了,很幸運,梁靜婷憑借犬刑成功占據了她心中頭號敵人的寶座,撼動這塊頑石雖然具有一定的難度,不過不也正應了那句萬事開頭難的真理麼?
梁靜婷之所以能夠橫行前朝後宮,無非有兩點原因,一是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二是她當年立下的軍功。至於對癱瘓的駙馬不離不棄,疼愛有加的高尚作風又為她的高大形象加了不少分,一旦這些東西深入人心,就會變成她橫行霸道的資本。前些日子百官因為犬刑一事集體施壓,追根究底是扛不住百姓的騷動,最後不也不了了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