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惘中,少女看不到一點成功的希望。
她沒有實力去挑戰一個成熟的團隊,就算有,她也不可能成功——因為她要挑戰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學術團隊,而是有著長老們暗中支持的學術團隊。
誰都知道,作為精靈族內部最重要的勢力——長老團一直都是精靈族有實無名的最高權力者。這種差距讓少女覺得自己就像他們一直策劃著反抗聯邦一樣,愚不可及。
她隻能靠壓榨自己,嚐試著換取一些成功的希望,找到新的思路和發展方向。結果固然令人遺憾,她的努力並沒有得到成效,反而越來越糟。
第一次,她在實驗的時候弄壞了自己的人偶。
她清楚地見證了她損壞的每一個細節:因為承受不住魔力的輸入,她率先從內部開始崩壞,外部的軀體出現了裂痕,魔力使核心運轉的光彩從中泄漏,光不再是光,更像是蟻潮,開始瘋狂地蠶食著裂痕周圍的一切。
少女第一時間就切斷了魔力供應,並冒險將裏麵的魔力進行抽取,但這並不能從根本上改變什麼,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人偶因為魔力的壓縮膨脹而炸裂,成了一堆碎片,而沒有被直接溶解消失。
“看起來你的實驗出現了點偏差呢。”
翌日,聽聞此事的精靈長老趕來慰問少女,看著她麵無表情修複人偶的工作,長老搖搖頭,表示同情和大度:“需要什麼材料的話盡管說,我會讓他們去準備的。”
這句話的實質是什麼,少女當然清楚,清楚到讓她感到厭惡和憤怒。
她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和長老對視起來。這毫無意義,誰都知道這毫無意義,但少女卻忍不住要這麼做,或許,是要為自己現在的情緒尋找一個發泄的途經。
長老自然不會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因此他也沒自討沒趣,向少女頷首示意後,他離開了。當然,他也和之前所說的一樣,讓部下為少女準備了材料,方便她隨時修複人偶。
少女肯定不會相信,他的心胸有這麼寬廣,顯然,這是因為安娜。
至少,她是唯一能無視禁魔、仍舊保持行動的人偶。
思考了那麼多天,研究了那麼久,少女或多或少也明白了緣由:核心,那顆水屬性的核心。
……它真的是核心嗎?
她默默對安娜說了聲抱歉,在無人監視的情況下,進行了新的試驗。
當然,情況很糟糕——這次實驗,她直接把自己現在的居所給凍住了,還差點把自己凍死在屋內。
在善後之餘,麵對守衛們的詢問時,大概知道答案的少女向他們展示了自己的冰錐。
“你們是不是忘了……我本身,還是位冰係的高級魔法師呢?”
這些年來,她為了配合安娜的“成長”,將自身的魔力提升轉向了水係、冰係,因此,用自身魔力的提升、提升失控來掩蓋真相,還是相當簡單的。
畢竟……誰會相信,有人會奢侈到拿十大神器之一,水之神器、湛藍冰晨來當人偶的魔導核心呢?
她就是那位奢侈的精靈,沒有前無古人,因為在她之前,一位奇怪的人族老者,可是隨隨便便拿出了七顆、其中一顆還是神器湛藍冰晨的珠子,放在自己麵前讓自己挑選的。
……那個老人,究竟是誰呢?
隻可惜,這個問題因為年代的久遠,已經沒法去考證了,符合條件的人選不可能活到現在……這個問題暫且不論,少女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神器嘛……既然是神器,那她為什麼不可以利用一下呢?
少女的做法很簡單,也十分的粗暴……若是之前的她,斷然不會這麼做,但現在的她就可以了,而且會很果決。
她將自己的靈魂進行了分割。
然後……用那個並不完善的方法,完成了某種意義上說得過去的“人偶生命”。
——
當少女重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過去了。
在聽到她蘇醒的消息後沒多久,那位長老便趕到了病房,親切地慰問起她的情況。
隻是少女的目光並沒有放在他這邊,而是看向了病床的另一側——安娜正抬頭望著她,雖然人偶那呆滯的表情並不能很好的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情,但少女卻能感知到,安娜現在很擔心自己。
……是的,她能感知到。
而且,她也感知到安娜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她會抬手。
人偶抬起了手,試圖抓住主人的手,但因為身高的緣故,她無法做到,因此,安娜用力扯向床單,艱難地爬上了病床。
少女注視著動作僵硬的人偶,她可以體會到人偶在每一次行動中的感受,也能體會到她每時每刻的心情和感想——這並不讓人感到意外,因為安娜的靈魂,本身就是從她身上分割出去的。
自己的感受,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從長老驚喜的表揚中,少女大概明白了這三天來安娜的情況:在自己暈倒後,她很驚慌地四處尋求幫助,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寸步不離地守候著自己。
而現在……
“可以,暫時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