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是她的老公,是兒子的爸爸,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陌路?
不動聲色地看她側身,看她後退一步,看她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向電梯......
她的背影是那樣高貴,像優雅的白天鵝,絲毫不因為有人注視,就亂了神態;她的背脊挺得那樣筆直,好像冬日裏的鬆樹,再大的風雪也不會讓它彎曲。
如果她是大街上的任何一個路人,他或許會抱著欣賞的態度去注視;但是,她不是路人,是他的老婆,是他兒子的媽,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腳步快過大腦地奔過去,在她的手即將按下電梯開關鍵的時候,抓住了她。
“你幹什麼去?”
男人的聲音還是那樣低沉,一絲慌亂的感覺都沒有,可他抓住她胳膊的手在微微顫抖,隻可惜付靜言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沒有覺察出來。
盈盈秋水的眼眸不再靈動,漠然地看著男人的臉,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目光下移,落在他抓自己胳膊的手上。
那隻手在虎口的位置上有薄薄的老繭,那是他在部隊時留下的紀念,她的皮膚嬌嫩,掙脫一下沒有掙脫開,反而在肌膚接觸的位置上,微微的刺痛感傳來,轉眼間紅了一片。
“容總,有事嗎?”
容總?還有事嗎?這是一個妻子來抓 奸說出的話?
容銘佑都要氣炸了,他反複論證反複推敲,所有的結果都是小女人吃醋撒潑撕 逼的橋段,這麼出乎意料的反應,讓他措手不及。
“你,你幹什麼來了?”突然,他覺得自己口幹舌燥,語言匱乏得厲害,交流是兩個人的事情,哪怕說相聲,也需要搭子啊。
言言明顯和自己撇清關係的狀態,讓他無法接下來的計劃。
付靜言的心在淌血,男人衣冠楚楚,矜貴非常,平時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今天也換了發型,空氣劉海真的不錯,年輕了好幾歲。
不能再想了,眼前的男人不再屬於她,可不能犯賤,讓人看低。
嘴角上揚,露出明媚的笑容,語氣一如初見時的輕鬆,“路過就上來看看,不打擾您了,再見。”
路過?阜康集團離市中心的卡特婚紗店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婚紗店離會所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你這是要去哪兒才會路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付靜言感到度日如年的苦楚,既然已經決定放手,就不會再去追究什麼。
有的夫妻離婚後老死不相往來,有的做不成夫妻還會做朋友,她沒有那麼狹隘,也沒有那麼大度,就這樣吧,相濡如沫的夫妻做不成,相忘於江湖還是能做到的。
寧寧是他們之間僅有的聯係,也僅僅限於這一點。
況且,他們早就離婚了,她有什麼資格要求他隻守著自己一個人?
這是她剛剛才想起來的,一陣自嘲在眼裏滑過,容銘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吧。
在他的心裏,還不知道怎麼嘲笑自己呢。
男未婚,女未嫁,天造地設的一對,自己可不能繼續留在這裏礙眼,耽誤他們的美事就不好了。
輕輕掙脫他的禁錮,手指按向開關鍵,電梯門應聲而開,付靜言抬步走了進去。
容銘佑看著漸漸合攏的電梯門,看著一臉強撐的女人,心頭火起,大手伸出,擋住即將掩上的電梯,一把拽出小女人,大步邁開,向精心布置好的房間走去。
男人身高腿長,氣惱之下步伐邁得很大,付靜言穿著高跟鞋,被他扯得踉蹌。
男人的手勁很大,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束縛,隻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任由他拉著走。
剛才還打不開的房門,此刻竟然自動開啟,齊振國和宇超他們站在監控前,還在津津有味地欣賞夫妻撕 逼大戲,可隨著房門關閉,監控畫麵雪花一片。
齊振國突然就笑了,他很了解容銘佑,麵子看得比天大,怎麼會把自己的糗態分享給眾人呢?
看著動手去調監控的宇超,拍拍他的肩,“別弄了,監控沒壞。”
“都出雪花了,怎麼沒壞?”
宇超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低頭鼓搗,“不是我說你們地方,花那麼大的價錢,就弄了這麼個豆腐渣工程,這要是在部隊,非送他上軍事法庭不可,你把工程圖給我,趁我現在還有點時間,給你們調整明”
齊振國抱膀看他,既不反駁也不幹活,宇超恍然明白過來,猛地一拍自己腦門,“TMD,容老大這個慫樣害怕別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