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銘佑很滿意她的反應,從後麵抱住她,暖暖的胸膛貼著她的脊背,下頜搭在她的肩窩處,臉頰摩挲她的頭發,感覺發髻礙事,手一拽,秀發散落下來,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鼻端。
背影音樂變了,從舒緩到緊張,畫麵也從輕鬆到沉重:懷孕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方,那雙眼睛沒有焦距,茫茫然一片;
夜晚的林蔭道上,慢慢走著散步的孕婦,路燈發出的冷光照在她的臉上,是那樣慘白;
她的腳步虛浮,一步一步挪著步伐,短短一段路,好像走了一生那麼長久;
她的肚子漸漸大了,臉色也越發蒼白,不停地吃著補品,卻味同嚼蠟;
她的神情一天天萎靡,憔悴得根本不像富裕人家的女人,她的身邊,始終看不到男人的身影;
屏幕上出現一行字:令人擔憂的產前憂鬱症。
一個神情焦灼的男人出現在畫麵裏,不安地看著遠處的女人,手裏拿著一束黃玫瑰,配一行加粗字體:老婆,對不起,謝謝你留下我們的孩子,老公絕不會讓你們有危險的!
這是自己懷孕時候的狀況,他......他怎麼會保存下照片來?付靜言強撐的身體支撐不住了,軟軟地倒了下去,剛被擦幹淨的臉又被淚水打濕,觸手一片冰涼。
容銘佑抱住癱軟的女人,讓她依靠在自己懷裏,繼續看電視。
音樂變得歡快起來,一個胖嘟嘟的小孩子出現在屏幕上,那雙和媽媽一樣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寧寧......”
“嗯,是寧寧,我們的兒子。”容銘佑親吻一下付靜言的額頭,深邃的眼眸波光晃動,聲音也變得哽咽沙啞,“謝謝你,送給我這麼好的禮物。”
寧寧的百天照出現了,身邊圍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搭眼一看,就能發現畫麵中的小男孩和他們有相似之處,那是他的爸爸媽媽。
女人僵硬地抱著孩子,臉色潮紅,眼裏還有淚光閃動;男人細心地托著女人的胳膊,小心翼翼守護他最愛的女人和孩子。
“老公......”
“嗯,老公在這兒,一直在這兒。”
小女人已經泣不成聲,他的本意是讓她高興,把她惹哭,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白襯衫已經被小女人的淚水打濕,他想拿紙巾給她擦拭,卻挪不開腳步,隻能用那隻帶著薄繭的大手抹去淚水,卻怎麼都抹不幹淨,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不住地流淌。
小女人這一天哭得太多了,繼續下去,眼睛就該腫了,他的嘴唇貼上去,一點點親吻,一點點吮吸......付靜言感到羞愧,漸漸止住了哭泣。
電視畫麵還在播放,小男孩漸漸長大了,從滿地亂爬到蹣跚學步,到蹦蹦跳跳......身邊都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陪伴,那是他的爸爸媽媽。
孩子上幼兒園了,接送他的隻有一個女人,不見男人的蹤影;
小孩子在幼兒園打架了,鼻青臉腫的,女人很生氣,麵對圍著她叫囂的家長,一點懼色都沒有,勇敢地站在孩子麵前,為他擋住風暴。
男人出現了,周圍人的態度變了,那諂媚的笑容,緊張的神態,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
畫麵一轉,孩子在瑟瑟發抖,醫生給出的診斷是輕微創傷後應激障礙。
孩子的眼神一點光彩都沒有,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女人哭了,抱著兒子哭得那樣傷心,那樣無助,令人心痛。
畫麵停止,容銘佑扳過小女人的肩膀,讓她正視自己,“言言,我沒有向你求過婚,讓你留有遺憾,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有愧於你的真心。你從22歲,到如今的27歲,把女人最美好的那幾年都給了我,不論是愛還是怨,都是屬於我的。我,虧欠你的不隻是求婚,還有婚禮,我讓你和兒子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成為那種令人不恥的身份......如今,孩子都快四歲了,我不能再錯下去,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後半生來彌補對你的虧欠,讓兒子在爸爸媽媽身邊長大......言言,嫁給我,好嗎?”
付靜言的淚水再一次潸然而下,眼前一片迷霧,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臉,可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真心和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