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6月4日法國諾曼底哈考特村晚上8點
從巴黎回來後的約亨一行人又恢複到了平時的訓練狀態,雖然一切依然如舊,但約亨切實感受到了越來越壓抑的氣氛:隨著德軍在東線的地盤被蘇聯一點點的奪回,希特勒不得不把大部分兵力砸進俄國這個無底洞中,而在海峽對麵的盟軍活動也越來越頻繁,空襲和滲透偷襲也越來越頻繁,約亨明白與盟軍決一死戰的時刻正在鄰近,這場戰爭將決定歐洲乃至世界的發展。
昨天連長小裏賓特洛甫中尉被邀請作為裁判去2營參加一次無線電通信演習,按預定時間傍晚就應該連長歸隊,可現在都入夜了他還沒有回來,這可不是連長一向守時作風。
看到超過預定時間很久後連長也沒有回來,約亨和夏莉決定坐在村子門口的石頭上等著小裏賓特洛甫,畢竟之前的巴黎之旅全是靠他的準假才成功的。
“約亨,你說連長去哪了呢?”夏莉等得有些不耐煩開始晃起雙腿打發時間。
“或許有什麼事情需要連長處理吧。”不知為什麼,約亨的注意力被夏莉那雙穿著黑色吊帶襪的長腿所吸引。
“但願如此,”夏莉停止晃腿,“我對連長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他不想他那個好色老爸(裏賓特洛甫在擔任駐倫敦大使時期就與後來英王愛德華八世的妻子辛普森夫人打得火熱),但男人嘛,有時候會控製不住自己……”
“連長不是那樣的人啦,”約亨趕忙打斷夏莉的猜想,“他爸我不好妄加評論,但連長絕對是一個正人君子。”
“嘛,我也不是懷疑他,但連長的事情再忙也不可能現在也不回來啊。”夏莉還是有些懷疑。
哢啦哢啦——一陣汽車發動機鼓掌聲傳來,兩人向遠處看去發現一輛沒開車燈的敞篷車搖搖晃晃的向這裏駛來。
“應該是連長回來了,可他為什麼不開燈呢?”夏莉問。
“而且聽聲音就知道這輛車出了故障,莫非連長出了什麼事嗎?”約亨有些擔心。
“站住!什麼人?”村口哨卡的的3位哨兵立刻舉起步槍拉動槍栓指著這輛汽車的司機,剩下的一位則把探照燈打在這輛汽車上,約亨從車牌上判定這是小裏賓特洛甫的大眾牌汽車,但車蓋和車門上有密密麻麻的彈孔,約亨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別開槍,自己人!”司機帶著哭腔喊道,接著他打開車門踉踉蹌蹌的下車,他頭上裹著紗布,臉上沾滿血跡,身上穿的黑色裝甲兵製服也破爛不堪,約亨認出這是連長的司機赫爾曼·舒爾茨。
哨兵見狀立刻打開路障跑到舒爾茨跟前摻扶著他來到村口,約亨和夏莉幫著他慢慢坐下,打探照燈的那位跑過來遞給他一杯水。
“舒爾茨,到底出了什麼事?”約亨知道連長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別提了,”舒爾茨把水一飲而盡後搖搖頭,“今天傍晚演習結束後我帶著連長往回趕,連長因為太累了便睡著了,我為了不弄醒他把車開慢一些……”
“細節以後再說,趕緊講重點啊!”夏莉心急如焚,不想聽舒爾茨白話這些沒用的。
“開著開著我突然聽見機槍掃射的聲音,我抬頭一看發現一輛英國的噴火戰鬥機正朝我開的這輛車開火,那可是七八架重機槍一起掃射啊,當時我就驚呆了。”
“那連長呢?”約亨害怕小裏賓特洛甫有個三長兩短。
“連長這時候也醒了過來,他趕忙叫我停車可是來不及了,一梭子子彈射過來打中了了他的後背,飛機飛過去後連長叫我幫忙把他拉到溝裏去,我剛想拉他可是飛機又飛了回來再次掃射,把車打成了馬蜂窩,感謝上帝,它沒有爆炸。”
“連長傷勢如何?”聽舒爾茨的語氣約亨知道小裏賓特洛甫沒有生命危險後安心下來。
“飛機飛走後我趁機把連長拉進溝裏,這時那個天殺的飛機又飛回來了,不過這次我和連長都沒事,等到確認飛機飛走後我把連長推上車,謝天謝地,車居然還能開,我用最大馬力把連長送到了離我們最近的鎮子貝爾奈的一家醫院進行治療,醫生經過緊急急救後告訴我他並沒有生命危險,我這才簡單包紮了一下趕回來告訴你們。”
“居然被飛機掃射三次還能死裏逃生,我該說連長運氣差還是運氣好呢?”夏莉聽完舒爾茨的描述也是醉了,不禁佩服小裏賓特洛甫那小強般的生存力。
“連長沒有大礙就算好消息,”約亨鬆了口氣,“舒爾茨,謝謝你受著傷還趕回來報告這個重要消息,現在你趕快去衛生室處理一下傷口,一旦感染就麻煩了,連長受傷的事我和夏莉會通知營長。”
“那麻煩你了。”在哨兵的左右摻扶下舒爾茨慢慢往衛生室走去。
“夏莉,事不宜遲,我們要趕快報告營長連長受傷了。”約亨知道必須要第一時刻將此事上報。
“那不用先通知大家嗎?”夏莉問。
“暫時不要這樣做,”約亨搖搖頭,“現在就算告訴大家也不會有什麼實際作用,反倒會影響大家的休息,還是明天讓營長宣布這個消息吧。”
“還是約亨想的周到,”夏莉很認可約亨的思考與組織能力,“你在聽到連長受傷之後能保持冷靜還在第一時間想出應對方法讓我有些吃驚。”
“作為一個指揮官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讓感情左右你的思考,否則會鑄成大錯,”約亨停頓一下,“當然這僅限於訓練和戰鬥時。”
接著來兩人來到營長住房,向衛兵說明情況後約亨輕敲房門。
“誰啊?”門後麵傳出於爾根森的聲音。
“營長,我是約亨,我有重要事情像你彙報。”約亨說。
“那就進來吧,門沒鎖。”
約亨和夏莉進屋後看到敞開襯衫領口的於爾根森正坐在桌前研究著軍事地圖,約亨剛想上前行舉手禮於爾根森擺手製止道,“現在是私人時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營長,剛才我從裏賓特洛甫中尉的司機那裏得到消息,中尉遭到英國戰鬥機襲擊受傷住院了。”
“Was?”於爾根森聽後站起來走到約亨麵前,“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約亨把舒爾茨說的大致複述了一遍。
“這可麻煩了,”於爾根森眉頭緊鎖,“約亨。你沒告訴其他人吧?”
“我認為現在就把此事告訴其他同誌會耽誤他們明天的訓練,因此我沒有說。”約亨回答道。
“你做的很對,‘於爾根森點點頭,”士兵如果沒有充足的休息就不能很好的訓練,此時需要盡快解決,夏莉,你幫我向溫舍團長發一份緊急電報。”
“是。”夏莉馬上坐下帶上耳機,右手摁著發報機準備發報。
“致馬克斯·溫舍團長,”於爾根森開始口述,“今日夜間聽聞3連連長裏賓特洛甫中尉遭受英軍飛機襲擊不幸受傷住院,自明天起我將代為指揮3連的訓練,請盡快派來一位代理連長直到裏賓特洛甫中尉治愈出院為止,阿諾德·於爾根森。”
摁完最後一個電碼後夏莉摘下耳機,“報告營長,發送完畢。”
“辛苦了。”於爾根森顯得有些疲憊,“本來事情就已經夠多了還偏出這麼大的事,估計外交部長會直接給師長甚至老爹打電話問罪,真是傷腦筋啊。”
“營長你放輕鬆一點,我相信連長很快就會出院繼續指揮我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夏莉安慰道。
“但願如此,“於爾根森苦笑一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兩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別耽誤了第二天的訓練。”
“那我們就先走了,營長再見。”向於爾根森告別後夏莉和約亨離開了。
“約亨,你說……”離開營長住房後夏莉欲言又止。
“怎麼了,心裏想什麼就說出來吧。”約亨停下來看著夏莉。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盟軍登陸的可能越來越大了,3天之內必有大事發生。”夏莉大膽說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