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淩煙吐了吐舌頭,吃吃笑道:“倒是忘了還有你。”
車非翊悶笑一聲轉身出去了,諶淩煙將兔子輕輕放在床內側,一點一點移動著身子躺下,直到現在,她仍然不敢大動,每次都一點一點的移動身子,若非有內力護著,她也好不了這麼快。
諶淩煙側著身子笑看兔子,兔子仍然乖巧的臥在床上,紅紅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眨一眨,不但不可怕,還像極了孩子的模樣。
諶淩煙吃吃笑著,時不時用手撥弄著它細軟的毛,滿足的閉上眼睛睡去,又覺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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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非翊立在茅屋之外,放眼望著滿處青翠,緩緩舉起蕭吹了起來,許久,夕陽餘暉之下,車非翊放下了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有些發怔的望著,沉默。
薑城被薛驍守住,而且他似乎也預料到月逸清等人帶著部分兵力繞道東麵直攻金城,這招聲東擊西果然還是沒有瞞過皇帝的眼睛,薑城之戰是個幌子,雖然有琴非夕與褚懷坐鎮,可皇帝還是看出端倪來了。
他們分成三路人馬,琴非夕與褚懷留在薑城繼續攻,就算攻不下來,也能拖延時間讓月逸清與月風清能夠攻入金城之內,誰知薛驍竟然將平郡王留在金城,自己隻身前往薑城親征,這份膽量與智慧,天下間恐怕再難找到第二人了。
車非翊微微歎了口氣,負手站立眺望遠處天空,那紅彤彤的雲霞映出他此時沉重的心情。薑城之戰失利,依褚懷的作風定然立刻撤退,而平郡王多年征戰,饒是那月逸清手下能將賢士輔佐,幾站下來,還是吃不住平郡王的猛力追擊,最後也以失敗告終。不過此役並非完全失敗,好在參雲莊贏得了南方一帶的擁護,再加上武林群雄的相助,一時之間與月繡朝隔江對抗,暫時平靜了一段時日。這次洛白來信告訴他,琴非夕在四處尋他,要他立即趕回參雲莊相助於他,他現在是左右為難。
微風吹拂著他淡淡的表情,鼻子嗅著幾絲清新的味道,心情有些平靜,不消片刻,已經打定了主意,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對諶淩煙說。
車非翊進了屋中,順便去看了眼諶淩煙,她已經熟睡了,於是徑自回了房間去,躺在竹床上靜靜想著如何開口。
他不能不幫非夕,非夕一家有恩於他,無論非夕如何開口,他都非去不可的理由。若不是有非夕的父親將年幼的他從戰場上救回,怎有今日他如此風光的南苗族長身份?若不是非夕的父親傳授他武功,甚至指引他拜曾經的侯諾衛士,又怎麼有他一身傲人的武功和南苗術數?所以,無論非夕如何要求,他都願意去相助的。
他把玩著手中的蕭,忽然苦笑了一下,那日匆匆趕去薑城,看著諶淩煙淒慘的麵容,胸前赫然插著一根羽箭,他確實震怒到了,以至於衝動的放下了狠話,他從來不知,原來自己的感情會是這麼強烈,他的確不知,他原來是有著不同外表的一麵,心如火。
天漸漸黑了,車非翊剛要睡著,卻聽到西邊屋子傳來驚叫,連忙起身掠進西屋去,去看見諶淩煙滿頭冷汗,微微喘著氣,懷裏摟著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