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驍沒有帶新聲出去吃夜宵,今天他親自下廚,要把新學的幾道東北菜做給新聲吃。新聲坐在客廳裏靜靜地看著電視,這是她自從知道管驍和那女孩的事後第一次來到管驍這裏,以前她覺得這間屋子是海南最讓她感到安全幸福的地方,可如今這間屋子變得陌生變得冷冰冰的了,那個女人好像一直霸占在這裏,她好像在嘲笑著新聲的軟弱,鄙視著新聲的寬容。
廚房裏傳來炒菜聲和香味,管驍來來回回地拿杯子拿碗筷,小心翼翼地端著菜走出來,新聲坐在一邊說:“這個是地三鮮,這個是大拉皮,這個不認識。”“鍋包肉。”新聲無奈地說:“和我的廚藝不相上下,就是掛不上澱粉炸不開,我弟告訴我的。”新聲看了一眼手上的玉鐲,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拉皮放嘴裏,“不錯,海南的粉皮和東北的不一樣,但挺好吃的。”管驍說:“以後我要天天做給我媳婦吃。”新聲說:“我今天有點吃飽了,恐怕要對不起你的廚藝了。”“那你吃慢一點。”管驍又開了一瓶啤酒遞給新聲。
兩個人吃過飯後,管驍開始收拾碗筷。精心準備的飯菜也不能讓新聲的心情不那麼低落,心情也影響了酒量,兩瓶啤酒下肚,新聲的頭就暈乎乎的,躺在沙發上等管驍收拾完送她回去。
躺著躺著,新聲馬上要睡著了,在半睡半醒間她忽然感到管驍微涼的臉貼在自己的臉上,柔軟的唇開始觸碰她的額頭她的眼睛鼻尖,再到她的唇,新聲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她能聞到管驍身上的柚子香混在酒味裏,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她能感到管驍皮膚的細致光滑,是的,管驍開始解開她的上衣,他的吻再慢慢下移,他的吻再慢慢侵蝕著她,她覺得自己隻要什麼都不做,把自己這樣完全交給管驍處置,她的心情就可以不再這麼低落,她的管驍就還是他心中的那個管驍,這間屋子於她還是如此溫暖。可是,真的可以嗎?也許那個女人那天就是躺在她的這個位置,也許管驍那天就是從她的額頭開始吻她然後解開她的上衣,當他們開心的時候完全把她忘記了。想到這,新聲突然覺得胃一陣翻騰,怒火中燒,她一把推開管驍,從沙發上跳起來拿起包衝出門去。
管驍剛回過神來就追了出去,拉住淚流滿麵的新聲不住道歉:“新聲,對不起,我該征求你的同意。”新聲甩開他的手喊道:“你不用征求我的同意,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想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求求你不用管我,我錯了,我以為我可以很大度,可是我一看到你住的那地方我就覺得髒,到處都是那個女的,我過不去這個坎了,我們分了吧。”新聲轉過頭大步往前走,管驍又追上去說:“新聲,讓我先送你回去好嗎?明天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他溫柔的語氣讓新聲平靜了一點,新聲並沒有拒絕,讓管驍送她到她和亞萍的住處,一路上兩個人再沒說什麼話。
原諒一個人容易,想再去完全信任就困難了。第二天早上新聲正常去上班,今天是放年假前的最後一天,公司人的心早都飛走了,大家心裏都在倒計時,全公司上下隻有梁林山和景佳一般正經地做事,員工們都覺得兩個人真的應該結婚,景佳雖然不再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了,可是誰有了這個賢內助誰就完全可以安枕無憂了,她就是葫蘆娃裏的蛇精掌握著整個妖洞的生殺大權,運籌帷幄決策千裏,沒有她,梁林山恐怕沒有心思吃齋念佛了。
下班之前,梁林山就和新聲說:“我發現我們公司附近有一家粥鋪買紅豆粥,晚上和我一起去嚐嚐怎麼樣?”新聲說:“好啊。”她用爽快的回答來繼續裝傻。當初對自己莫名其妙升職成為董事長助理就很疑惑,梁林山接二連三地製造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新聲趕不上亞萍聰明但也不傻,梁林山喜歡她,她也能感覺到,隻是現在她還不清楚為什麼一個清心寡欲的有錢人會喜歡她,喜歡她又到什麼程度,是她讓他想起了自己回憶中美好的事情?還是想娶她?做自己的情人?更慘的就是玩一次就算了。對於梁林山的喜歡,新聲唯一的回應就是繼續裝單純,她不想把這層紙捅破,甚至努力不讓氣氛變得曖昧,對於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的喜歡,她像是偷了東西沒有被別人發現一樣,竊喜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