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眼見已經快到午時了,這讓她又想起大兒的現狀,歎著氣去廚房做飯了。
何氏為自己做了肉菜,吃過後將剩下的放進托盤,為大兒送去。
她敲了敲門,將托盤放在門前的空地上:“大兒,該吃飯了。”
何氏並沒有得到回應。
她歎了口氣,是想回去的,可她突然頓住,像是想到什麼,隨即語氣輕快的說道:“大兒,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就放心吧,娘已經為你報仇了,洛雨那小畜生已經死了,以後再也沒人跟我們作對了,她讓人砍你一根手指,娘便要她償命。”
何氏說著,也想起了洛美剛剛說過,不讓她亂說話的,不過洛林是她大兒,是自己人,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還不是隻會高興,哪會出去亂說。
這次房門裏有了聲響,接著房門被打開,洛林從裏麵走出來。
此時的他發絲淩亂,像稻草一樣堆在頭頂,衣服上全是髒汙褶皺,不知道有多少天不曾換過衣服了。
而他麵上,胡茬已經覆蓋了大半張臉,眼框更是通紅通紅的,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並不怎麼好聞。
他情緒激動的說道:“什麼,娘,你說洛雨死了?”
何氏被洛林此時的形象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安慰他道:“是啊,大兒,這回你可安心了,娘已經替你報仇了,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洛林聽聞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就說你會有報應的,這不是嗎,報應這麼快就來了,哈哈哈……老天也看不過去了,你把我毀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隨後他看向何氏:“娘,我餓了,我要吃飯。”
何氏點點頭:“好,大兒,娘前幾天還為你做了件新衣裳,一會吃飽飯了,就換上。”
何氏高興的說道,後端起托盤遞給大兒:“大兒,你等著,娘這就去給你拿。”說完笑嗬嗬的走了。
洛林點頭,接過托盤,走進屋,大口吃了起來。
何氏則叫來了趙氏,讓她幫洛林收拾屋子,打水洗澡。
對洛林早就心生不滿的她,自然不願意,最後也是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而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洛林,也沒心情注意這些,洛雨死亡的消息夠他高興好一陣,但他還要親自去看看才行。
看看他那好二弟如何的痛苦,也讓他嚐嚐當初,他被砍掉小指的絕望,一想到,會親眼見到洛莫那寫滿痛楚的臉,他心中就覺的一陣痛快。
………………
洛雨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辰時。
她慢慢睜開雙眼,那一刻有一瞬間的茫然,她這是在那裏,她還記得昨日腹中絞痛,而後大腦便是一片空白。
她是怎麼了,她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身子,卻很是費力,隨後她又努力用手撐起自己的身子,企圖坐起來,但卻因為昏迷了九天沒有進食而太虛弱,倒回床上。
她想喊,可是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努力了半晌,也不能動彈一分,她累的閉上雙眼,看來隻能等人來了。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隨後莫爹水娘推開門進來。
水娘將手中的銅盆放到桌上,將帕子打濕,後坐到床邊,幫洛雨將手臉擦淨。
“小雨,司老說過你今天辰時就能醒來,可如今已經過了辰時,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娘啊”水娘說著又流下了眼淚。
“水娘,別哭了,司老醫術好的很,他說小雨今天就能醒來,那小雨定會很快就醒來的。”莫爹安慰道。
小雨昏迷的這幾天,水娘哭了無數次,眼睛已經腫的像個核桃了,他真擔心,水娘會把眼睛哭壞了。
洛雨聞聲努力睜開眼睛,她隻能看到水娘和莫爹模糊的影子。
她張了張嘴,想喊爹,娘。出口的卻隻是無聲。
這時莫爹驚喜的發現洛雨半睜開的眼睛:“小雨!水娘,快看,小雨醒了。”
水娘聞言,也驚喜的抬頭,見洛雨果然睜著眼,激動的握住她的手:“小雨,嗚嗚嗚…我的小雨終於醒了,小雨,你嚇死娘了,你哪裏痛,跟娘說,娘給呼呼就不痛了。
小雨,你要吃什麼,娘都給你做,都是娘的錯,……都是我的錯,以後娘親自給你們做吃食,再不讓人沾手,嗚嗚嗚……小雨,你醒來就好。””
水娘隻覺得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淚水也再次決堤,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膽每天都擔心女兒會醒不過來了。
莫爹心中雖然也很激動,但看起來比水娘鎮定多了,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隨後坐到床邊,抱起洛雨小心的給她喂水:“昏迷了這些天,醒來先喝些水吧,一會我再去找司老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