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黑下來,白芷連同著整個後宮的宮女太監一同守在了皇宮門口,苦等著那個一去再未能回來的南昀宸。
眉眼間的焦急與欲哭無淚的的哀傷皆讓她感到自責,早在他離開的時候便應該緊緊的跟隨才是。
“娘娘,還是回到宮裏去吧,莫要讓國主擔憂才是。”身後的宮女小心的尋問著,白芷卻無心去理會那些虛假的關心。
“如若你們不願再等,大可以回去,本宮一人守在這裏便是了。”夫君是她的,又豈能讓其他人陪著她一起等,索性放言讓他們都離開。
話音落下,眾人皆對視了一眼,隨即無聲的站在原地,一大批的軍隊朝著皇宮而來,白芷隨身的配劍已經備下。
南昀宸離去之前,未帶上一個貼身侍衛,這回來又如何會帶上軍隊前來,她眼底生起了戒備。
“全部都下去吧,若不想要死在這裏。”話畢,在她準備拔劍這時,上百的赤衛隊將士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她硬是愣了片刻。
“娘娘快些離開!奴才等掩護娘娘離開!”領頭的赤衛隊將士大聲的說道,白芷便明了,這到底是誰吩咐的了,卻未再退後半步,反倒是坦然的拔出了劍,走向了前麵,直接迎上了那些朝著皇宮而來的軍隊。
“娘娘!來人!將娘娘帶離!”為首之人見著白芷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眼中劃過一抹詫異,隨後焦急的對著身後的人吩咐了一句。
“若是青城吩咐的,他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如此退縮,並不是我願意做的。”
“國主離開之前說過,要奴才帶一句話給娘娘,萬事必守一句‘留得青山在’,望娘娘能懂國主的心。”手微微一顫,劍落於腳邊,她終究還是明白了,南昀宸此去再無回來之日,便已經做好這等打算。
“是我對不起你們。”說罷,她撿起了劍,回頭便朝著那些赤衛隊將士所引領的方向跑去,眼眶裏麵還含著淚水,榮辱不過瞬間之時,而名利並非她所求之事,如此大名大利,卻終究還是落得如此下場。
鳳朝的軍隊光明正大的進了皇宮,赤衛隊連守城之心都沒有,反倒是雙手奉上了國璽,“國主吩咐過,托在下將國璽奉上鳳朝。”說罷,那人隻是將國璽丟向了席榕景,所有的赤衛隊隻在一瞬,消失不見。
席榕景輕鬆的接過了國璽,很是放心的交給了身邊的太監,“本官去看看玥璃軒,你且回去鳳朝,將戰事一事告訴皇上。”那個隻為段晗玥所設的寢宮,若當真如此的深情,又為何會用上那種卑鄙的手段。
他獨自一人騎馬跑向了玥璃軒的方向,緊鎖的宮門,似乎透露著這座寢宮對於這西涼國主的重要性,若非如此卻單單鎖了它。
他用力的劈開了鎖,身邊無聲的出現了一批死士,恭敬的跟在了席榕景的身邊,朝著這裏麵看了看,眼底劃過一抹欣慰,他雖來過一次,卻沒有如這次這般清楚的看到另一個含月殿。
“他還是用上了心。”席榕景自言自語的說道。
西涼的皇宮人心惶惶,沒有了國主,沒有了國後,宛如一盤散沙一般的讓人感到心寒,他坐在了平日裏麵興許段晗玥會坐的位置,感覺著她還在這裏時的那份熟悉。
桌案上還擺著一層的紙張,他走到了桌案邊,欲取過筆來寫下字,卻清楚的看到了那張紙下的字。
席榕景的眼底劃過了震驚,看著這字跡,並非是在段晗玥剛過入西涼那會兒寫的,反倒是在她前幾日的事情。
他將紙收於了懷中,甚是寶貝的珍藏著。
沒有再在西涼停留,這片封地即將歸土於鳳朝,隻等聖旨一下,接管西涼,便是段君琰所安排的事情了。
夜已深,房間裏麵的段晗玥,一臉的汗水,躺在段君琰的懷裏,似乎睡得格外的安穩,她睜開了眼,動了動腦袋,對上了那雙緊閉著的雙眼。
“皇叔……”眼底所夾雜著的複雜,讓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並不打算起身。
“餓了嗎?”黑暗中,段君琰一直淺眠著,直到聽到那聲皇叔,與自己懷裏的動靜,這才確定段晗玥是真的已經醒了。
她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段君琰支撐著自己已經麻木的身子,將燈點上,房間裏麵一片亮堂,段晗玥用力的搖了搖頭。
“皇叔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為好。”段晗玥剛醒便下了逐客令。
“也罷。”段君琰當真沒有猶豫,很是幹脆的離開了這個房間,離開之前沒有一聲慰問,直接為她將門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