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馬!”她欣喜若狂,隻感歎天無絕人之路。

奔到馬旁,她忙用隨身攜帶的匕首砍斷係在樹上的繩,然後用盡力氣跨上馬,“雨綺,把手給我!”

“拿別人的馬…不好吧!”

“都要死了還管好不好。想活命就把手給我。”雨綺隻好上馬,“瑤兒,那你會騎馬嗎?”

“不太會…但我要賭一把。”

“……”

“駕!”

直到黎明時分,還在奔波。亦瑤不太擅長馭馬,隻能粗略操控方向,然後便隨馬奔馳。在這段時間裏,她隻知往東是齊國汴州,所以隻靠北極星辨別方向。幾個時辰過去,她已經累得不行了,想睡一會兒,卻不能休息。她感受到了責任,感受到要用生命保護在她背後的兩個人--一個是她最好的且唯一的朋友,一個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

天已經全亮了,卯時三刻怕是有了。來到一座吊橋,亦瑤心想:這似乎是兩座大山間的唯一通道,是魏、梁、齊三個國家的交界。而且……是魏國,梁國通往齊國的唯一捷徑。或許……

快過橋了,她往背後一看,隻見敵軍已經往這來了。“居然來得這麼快……籲!”

馬突然停下,雨綺和她鬥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瑤兒,幹嘛停下?”

“雨綺,答應我,照顧好歆兒,照顧好她,我或許…再也見不到她了。”說著,她下了馬。

“瑤兒,你想幹什麼?”

“逃得…越遠越好!”說著,她抽出腰間的匕首,在馬屁股上狠插了一刀,馬長鳴了一聲,飛奔過橋。

“瑤兒!”

“答應我,活得,好好的。”

她目送她們離開,將眼淚流幹了,仿佛最後的力氣也被抽幹了。但她知道,她不能在這時倒下,還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走到橋尾處。敵軍追上,正欲上橋。

“都不許動!”她把隨身那把匕首架在脖子上,“誰敢踏上這橋一步,我立刻自盡。” “公主殿下,你這又是何必?跟我們回去,還是會好吃好喝伺候著,何必逃亡呢?”

“哼,趙將軍是不是老糊塗了?我的國家亡了,回去,別說什麼好吃好喝伺候著了,淪為階下囚,隨時都要擔心自己會被暗殺,被侮辱。何況我是魏國的護國公主,身體裏流的是魏國的血液,被魏國人民養大及擁戴。即使我保護不了國家,也斷不會背叛國家。回去告訴你們的老皇帝,我許亦瑤既是護國公主,自滿月祭天起就受萬民擁戴,我就不會辜負我的子民。魏國公主,就是死,也是有骨氣地,殉國,不是投降而苟且偷安。”

說著,她用匕首先切斷了橋上連接木板的其中一根繩子。她似乎站不穩,抓住第二根繩子,不管木板即將翻倒,準備割斷第二根繩子。

有人想攔,她冷冷地說:“我好歹也是個護國公主,有人想為我殉葬,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士兵們都退下了。繩斷了,橋垮了,她也掉了下來。

其實在割繩時她心中便有萬般恐懼,不是懼怕,隻是放不下。

雨綺,亦歆。

她心想著:我雖然保護不了魏國臣民,卻能保護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親妹妹。我不會讓我在乎的人受到一絲傷害,我會永遠地保護她們,讓她們絕對地安全。哪怕,代價是我的生命。父皇,母妃,對不起,瑤兒不能幫欽兒光複魏國了,但我保護了雨綺和歆兒,追兵不會刻意追她們了,他們會告訴天下人,她們陪我一起死了。她們就安全了。我想睡一會兒了。

她閉上了眼。就算是昏了過去吧,那一刻,她不再對死亡產生恐懼。她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河邊小徑上。衣服上泥濘不堪,臉上也全是灰塵。她摸了摸頭發,也隻剩兩根簪子了。不過身上玉佩居然還在。

嗬嗬,原來,我命不該絕,她這樣想著。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剛好看見一位五六十歲的大爺,騎著輛牛車,牛車上放了些蔬菜。

“老爺爺!”

那個老人往旁邊一瞧,看到了髒亂不堪的亦瑤,讓牛停了下來。

“喲,哪來的小姑娘啊,怎麼這麼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