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落段翔龍搭在我肩膀的依舊僵硬的手臂,轉過臉,看到芸兒和一個女孩親熱地拉著手直奔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走去,二樓有個咖啡廳。
原來芸兒今天來這裏是參加初中同學聚會的,我心裏鬆了口氣。
我沉思片刻,斜眼看了下正盯著芸兒背影發呆的段翔龍,心中突然一股不可遏製的怒火。
我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直盯盯地看著段翔龍那張驚愕仍舊是醬紫色的臉。
段翔龍覺察到我在看他,轉過臉,看著我,不自然地一笑,接著說:“亦克,這是芸兒,她突然出現在這裏了。”
段翔龍的話證實了我剛才的判斷,我點點頭:“不錯,這是芸兒。”
“那你怎麼不去找她?”段翔龍又扭頭看了看芸兒背影的方向,似乎心有不甘。
“段翔龍。”我叫了一聲。
“昂。”段翔龍又看著我。
“我問你一句話!”我皮笑肉不笑地說。
“哦,你問!”
我湊近段翔龍的耳朵:“你覺得咱倆要是打架,你能打過我不?”
段翔龍一愣,臉色一變,接著看著我,強自笑了下:“開什麼玩笑,你是武術高手,我當然打不過你了。”
“那就好。”我陰涔涔一笑,“那你好好聽著牢牢記住我下麵這句話!”
“你說——”段翔龍看著我。
“不管芸兒在哪裏,你要是敢去打擾騷擾驚擾芸兒一次,哪怕就一次,我就立刻割掉你的一隻耳朵!”我逼視著段翔龍,一字一頓地說,“換了是別人,我廢了他的兩隻狗眼,咱們是同學,我顧及同學的友誼,所以,對你網開一麵。”
段翔龍麵部肌肉一抽搐,眼裏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接著看著我:“亦克,你說什麼啊,芸兒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怎麼能幹這樣的事情呢?你也太小看我們之間的友誼了!當初你一聲不響突然就失蹤了,芸兒沒有了著落,我是看在咱們同學的麵子上,才照顧了她幾天,你可不要誤會了。”
我陰笑了下:“嗬嗬,你可真幽默。嘴巴越來越會說了。知道嗎,我當你嘴裏說的話是放屁,一句都不會相信的。所以呢,你什麼都不用說,你牢牢記住我的話就行。我這個人,說到做到,不信,你可以現在就進去上樓試下。”
段翔龍這會兒似乎回過神來了,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亦克,我發覺你現在越來越喜歡開玩笑了。當然,我會認真對待你的話。好了,不提了,過去的事,一筆抹掉好不好?要知道,我倆現在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在李老板的眼裏,我和你對他同樣重要,李老板今天不是說了,讓我們倆擯棄前嫌,共同唱好將相和這出戲嗎?我想,你也不是沒數的人,是不是?”
我也笑了:“李老板的話,我當然記得!”
段翔龍似乎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亦克啊,我當初實在沒想到你離開明州後到海州去投奔了李老板,還成了李老板的貼身心腹,當然,我更沒有想到,我在李老板那邊落馬,是你把我挖出來了。”
我微笑著:“你不知道的多了。要不要我都一一告訴你?”
段翔龍擺手笑著:“那倒不必。既然咱倆現在都是戰友了,我想,以後,我會有機會慢慢知道的。”
我也伸手拍了拍段翔龍的肩膀:“段翔龍,我其實也沒想到,在場子裏耍老千的會是你,發展線人的也是你,更沒有想到,被發現後,你不但沒有倒黴,還成了李老板的親密合作夥伴。”
段翔龍稍帶自得地一笑,模仿我剛才的口氣:“你沒想到的多了。亦克,我給你說,單挑打架,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要論做事情,搞生意,我自信不比你差。別說以前,就說現在,在李老板眼裏,我們這個將相和,你不過是廉頗,是武夫,靠武力混飯吃,而我呢,是藺相如,是軍師,靠腦瓜子吃飯的,你看,咱倆職能差別是多麼大。”
我嗬嗬笑了:“希望你能用你的腦瓜子繼續把這碗飯吃下去,別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別聰明過頭了。”
段翔龍臉色微微一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隻是出於同學之間的情誼,提醒一下你!”
段翔龍神色稍微緩和:“我和李老板之間是共同經濟利益的,我們倆甚至可以說是合作夥伴,我是個商人,商人圖的是什麼?我自然心裏有數,我不會傻到砸自己的飯碗。
我承認我這個人是聰明,雖然不比別人聰明,但是比你,我還是可以肯定地說要聰明地多。所以,感謝你的提醒,但是,我想告訴你,用不著!你在李老板這邊幹,不過是拿工資報酬,而我呢,是分成,我在場子是有股份的,這就是目前我們的最大差別。